此次任務特殊,牽扯頗深,為了不打草驚蛇,調查局的捉鬼師經過商討後,同意了岑申翊的這個說法。
畢竟岑申翊的天賦異稟,能力也高超,身邊又有著裴鬱這個強大的千年惡鬼幫忙,作為引蛇出洞的餌最合適不過。
但考慮到岑申翊的安全問題,調查局還是找來了薑鶴昀來做後手。
裴鬱和岑申翊回到家裡後,岑申翊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一夜。
裴鬱知道岑申翊是在忙著準備符紙和法器,除了送飯的時候也沒進去打擾過。
第二天一早,裴鬱做了早餐端進岑申翊的房間。
他一手剛把早餐放在陽台旁的小桌上,腰身就被坐在搖椅上的岑申翊環住。
裴鬱低頭看著岑申翊埋在自己懷裡的腦袋,垂手捏捏他的後脖頸,笑著問:"怎麼了?"
"充充電,好累。"岑申翊埋在裴鬱的懷裡悶聲悶氣地說。
過了一會兒,岑申翊從裴鬱的懷裡把腦袋挪開,去洗手間洗漱完坐在搖椅上吃裴鬱給他端進來的飯菜。
吃著吃著,岑申翊就有些走神,他的目光落在躺在沙發上的裴鬱身上。
裴鬱身上穿得依舊是一襲赤色錦衣,隻是款式要比他身上本來那件要張揚的多,瞧著是某些王親貴族才能穿的形製,應該是調查局的那些老道士給的。
"裴鬱。"
"嗯?"
"你是如何死的?"
惡鬼皆因執念而生,生前無極大怨念者,難以成鬼。
更不要提是裴鬱這種存在千年的惡鬼。
裴鬱腦袋枕著沙發的扶手想了想:"打仗的時候死的,敵軍圍城,軍中斷糧,內部出了叛軍,我的餐飲裡被人下了毒,後來被敵軍主帥生擒了。"
裴鬱的語氣淺淡,岑申翊卻可以從這寥寥數語之中拚湊出一位少年名將那腹背受敵的悲慘境遇。
岑申翊深吸了一口氣,道:"然後呢?"
"然後……"裴鬱指尖繞著自己的發絲,道:"我拚死逃出敵軍軍營,斬了那主帥的項上人頭,卻不曾想,聖上聽信讒言,以為我授意於副將通敵叛國,將我萬箭穿心於孟城門外。"
原身死於非命,心中仍有怨念,機緣巧合之下化為鬼魂,想要托夢於皇帝以證清白,好保住家人性命。
卻不曾直到這時才得知真相,所謂通敵叛國,皆是皇帝授意,為的就是除掉他,隻因他忌憚權勢滔天。
而在原身死後,那狗皇帝又懼怕原身的冤魂索命,將其用四十九根銷魂釘釘死在棺材之中,靈魂不得轉世,在無儘黑暗之中滋生了千年的怨念。
裴鬱來到這個世界後,原身這片靈魂碎片早就因為怨念失去了神智,裴鬱抽醒之後也不能融合。
最後裴鬱把那皇陵之中狗皇帝的靈魂拽出來在自己這片靈魂碎片麵前抽得稀碎,才融合了這片靈魂碎片。
裴鬱正想著,懷裡卻倏地撲進來一個人。
岑申翊手壓在裴鬱的胸口上,抿緊了唇瓣盯著裴鬱的臉。
裴鬱便捏捏他的臉,道:"小岑師傅,你不會要哭一個吧?"
"沒有,"岑申翊忍著眼眶的酸澀,而後把腦袋枕在裴鬱的懷中,道:"……是有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