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住在哪兒呢?不會是沿海的那些民宿吧。"孔繆繆問。
裴鬱點頭。
孔繆繆盯著裴鬱,嘖嘖出聲:"你怎麼成人了之後,脾氣秉性都變了,之前你不是最嫌棄人多的地方了麼。"
原身是受到香火供奉,吸納天地靈氣而成的異獸,同孔繆繆這種走旁門左道而修行成人的妖類還是有一定不同的。
因此原身對自己的身份可以說是相當看重,覺得人氣會沾染他的道行,向來是獨來獨往。
原身和孔繆繆成為朋友也是偶然,孔繆繆修成人形的時間晚於原身,原身本來是想把這隻孔雀吃了的,後來發現它可以化成人形之後,就沒了這個想法。
也是是有點兒挑食在的。
"既然你那些壞習慣沒了,這次回到島上彆亂走了,就好好找找你的內丹,總是會找到的。"
孔繆繆說著拍拍裴鬱的肩膀,去一旁收拾東西去了,準備帶著裴鬱了解了解島上的變化。
"你也彆總想著去外麵混香火了,現在信奉這個東西的人少了,更彆說是供奉蛇像的……也就月弦島上還有些人信,實在找不到了,你就在這兒蹭些香火……凝不出內丹,也可以保住小命……"
孔繆繆的聲音混雜在一片稀裡嘩啦的翻找聲中。
裴鬱靜靜地注視著那幅畫上的蟒蛇。
這個世界裡,原身留下的記憶是片段式的。
就是因為原身的內丹不在了。
這內丹,也可以理解為是裴鬱在這個世界的靈魂碎片。
裴鬱來到這個世界是在一個雨夜,原身正化成不足二十厘米長的小蛇趴在泥濘的路邊。
遠處紛亂的腳步聲提醒著裴鬱越來越近地危險,來不及多想,裴鬱便隻能先行離開。
而混亂之中,裴鬱似乎看到了遠處火光衝天的汽車外,有一雙眼睛在雨夜之中格外明亮。
雨水如綢緞,裹挾著狂風而下,拍打在人的皮膚表麵,帶起一陣似癢似痛的感覺。
"奶奶的,這海上的天氣怎麼說變就變……"
龍添捂著腦袋罵罵咧咧地跑到一處便利店的屋簷下,隨後拚命地拍打著自己身上的水珠子,臉色難看非常。
月弦島的天氣多變,出門之前的天氣預報一個樣,出門之後走了幾步路就又是一個樣。
魏申翊身上的衣服被澆得濕的徹徹底底,在風吹過之後,瞬間便帶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魏申翊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將衣服上的水珠子儘量擰乾。
魏申翊坦然道:"多在島上出勤幾次,就習慣了,不澆不長記性。"
龍添抬頭看天:"那咱還去船上麼?"
魏申翊:"去。"
龍添凍得直縮脖子,聽見魏申翊這話還是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雨後的甲板上濕漉漉的,四周都是海水蒸騰出的鹹腥味兒。
魏申翊的皮質軍靴踩在甲板上咯吱作響,他繞著高曉美墜落的地方緩步走了幾圈。
輪船三層配備完善的娛樂設施,在靠岸之前人流量都是從未間斷的,凶手又是如何從這裡將高曉美的屍體擲下的呢?
魏申翊的視線自三層向下望去,隨後眼神挪動間望向了那巨大的海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