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中旁邊這條小巷走到儘頭,再穿過一條街,是通往a市老城區的捷徑。
唐姝的錢包當然沒有掉,她沿著昨天的記憶,回到了張黎住的那個老破小,租下了五樓那間一室一廳的老房子。
這套房子兩個月前剛死過兩個人,是一對情侶發生爭執,男人砍死了女人,然後自己也跳了樓。
這事兒鬨的挺大,還上了全國新聞,所以才空置了這麼久都沒有租出去。
唐姝自然是不怕鬼的,她簡單的看了一圈房子裡麵的環境,雖然舊了一點,但好在四處都打掃的很乾淨。
於是她當即就定了下來,房東欣喜若狂,差點給她跪下了。
這種老破小樓頂都是共用的,一般會用來曬衣服、種種花草。
但這棟樓才死過人,上樓頂需要經過五樓,很多人都有忌諱。
唐姝上去樓頂一看,清清靜靜的。
她從租的房子裡搬了一把吱呀作響的躺椅,大夏天的,她在樓頂躺著暴曬了一整個白天。
下午四點半,估摸著一中快放學了,她才慢悠悠的出了門。
原身原本就是a市人,自小就比身邊大部分女生高挑。
她長得也漂亮,五官尤其精致,隻是皮膚稍微粗糙一些,有些偏黃,即便這樣,也依舊是那個南方小縣城重點高中的校花。
唐姝來了之後,身體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不僅整個人氣質上升了幾個檔次,也更加的眉清目秀起來,皮膚更是一夜之間白了好幾個度,用吹彈可破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不,曬了一整天的烈陽,她的臉不僅沒有半點泛紅,反而更加細嫩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植物的光合作用吧。
(不是)
放學鈴響,張黎不緊不慢的走出校門。
像往日一樣,身後又跟著幾個臉紅的低年級女生。
到了校門口,其中一個女生終於鼓足了勇氣叫了他一聲,
“張張黎學長,請你收下這封信可以嗎?”
張黎轉身,臉上掛著溫柔和煦的微笑,
“當然,我一定會認真閱讀你的心意。”
他本來就又高又帥,和大家一樣的校服穿在張黎的身上,好像就要與眾不同一些。
半長微分的劉海有些細碎,被夕陽和微風一起渲染,襯得他一張俊逸的臉格外的溫柔。
三個高二的女生看了他一眼,臉都紅的像番茄一樣,支支吾吾的說了句謝謝,飛快的跑了。
張黎將粉色的信封放進書包裡,出了校門,左走一百米,拐進了那條小巷。
臉上的笑容蒸發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片麵無表情的死水無波。
從小巷出來過了馬路,張黎的腳步頓了頓。
前方,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站在石橋邊,仰著臉對著落日的方向,很是享受。
晚風吹起她的裙擺,她整個人好像都在發光。
是昨天問路的那個女生。
唐姝摸出手機,對著夕陽拍了一張照。
橙黃色的雞蛋黃被一片歪歪扭扭的舊樓擠在一起,畫麵帶著蕭瑟的美感。
前方走過來兩個賊眉鼠眼的年輕人,經過她的時候,分開成了一前一後。
“美女,你錢包掉了。”其中一個人拍了拍唐姝的肩膀,說。
“啊?”
唐姝疑惑的回頭,下意識便從包裡摸出了自己的錢包,
嘴裡嘟囔,“沒有掉啊”
幾乎是同時,另外一個男人唰的從她手裡抽走了錢包,往自己的外套裡一塞,飛快的跑了。
和她說話的這個男人朝她吹了一聲口哨,也跟著跑了。
唐姝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
被搶了。
她想去追,但腳邊還有一個滿滿當當的購物袋,在抬腳的順腳絆了她一下。
再抬頭往前看時,那兩個男人跑到了路的儘頭。
張黎低頭,勾起了嘴角,覺得唐姝呆的有些可愛。
他不知道唐姝從哪裡來,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死海一般的地方。但像他這樣在這裡長大的人,不會覺得老城日落的風景美,也不會有閒情逸致停下來拍一張照。
張黎是在這片魚龍混雜的老城區長大的,對這些三教九流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