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周四,上午十點。
唐家年輕的家主唐月馳、a城炙手可熱的精英巨子,低調出現在一處老舊的小區。
西裝筆挺的男人低著頭從車後座下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吩咐司機在門口等,自己慢慢走了進去。
紫荊山莊,a城最早的富人區之一,從前隻有達官貴族才有資格住的地方。
如今年頭太久了,時移世易。
彆墅區裡一半的人家都搬走了,還剩下的住戶裡,也一多半都是半百老人,四處透露著冷清蕭條。
十三年前,唐月馳就是被人領著,從這條路走進來,走進了那棟、隻在日曆畫報上才見過的彆墅。
當年,唐家家主病入膏肓,唯一的女兒又意外走丟了,於是放出消息,要在旁支親屬裡麵找個合適的男孩,過繼。
唐月馳永遠記得那一天,他穿著露腳踝的舊褲子,局促的站在、彆墅種滿了漂亮薔薇的院子裡。
他的前方,站著十幾個金雕玉琢的小男孩兒,一個比一個看起來聰明,一個比一個討人喜歡。
和這些小孩兒比起來,他隻是一個父母早亡、寄居在姑姑家的孤兒。嚴格來說,他和唐家根本毫無血緣關係,那天也隻是陪兩個堂弟去的。
而且已經十三歲了,年齡太大養不熟,是最不可能被看中的。
十三年的生命中,幸運從未降臨在唐月馳的身上過,但那一天卻反常的照顧了他。
養父穿著一身家居睡衣走出來,臉色十分蒼白,卻依然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隨意看了一圈,養父挑中了他。
兩年時間的朝夕相處、悉心教導,那個男人最後將整個唐家都交給了他。
於是唐月馳從不敢鬆懈,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唐家的家業上。
至今單身。
今天是養父生日,唐月馳每年這天、都會回到這棟舊房子,一個人待會兒。
他像往年一樣從前麵那棟彆墅繞過來,卻在舊房子的院牆邊看到了一個女孩。
老彆墅院牆都修的很高,她踩在花壇邊緣,踮著腳努力的往院牆裡窺探。
唐月馳走了過去,沉聲開口,
“找誰?”
牆邊的女孩受到驚嚇,倏地回過頭來。
及腰的長發像花灑一般散開,露出一張足以驚豔所有人的臉。
唐月馳原本平靜的臉上漾起一點漣漪,因為麵前這張臉,和記憶中的養父,眉眼間竟有三分相似。
“呀”
女孩驚慌失措的失去了平衡,往後仰倒。
唐月馳下意識往前,將人接進懷裡。
一陣天旋地轉後,唐姝終於站穩了身形,立刻羞臊的從男人懷裡退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抬眼,悄悄打量他。
男人和男孩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不管是身材和氣質上都有明顯的區彆。
麵前的男人穿著白襯衣和黑色的西褲,西服外套隨意的搭在臂彎,寬肩窄腰,一身的精英味兒。
黑發往後梳的整齊,卻又在眉眼間留下來一縷,給他一身的穩重增加了一點邪魅的味道。
刀削劍刻的五官,眼神深邃,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
年紀雖不老,但氣勢太強。
唐姝慢慢紅了臉,軟軟的控訴,
“叔叔,你嚇到我了”
男人臉色黑了一分,再次重複問了一句,
“找誰?”
“沒找誰我就看看”
唐姝想了想,不確定的問他,“這是叔叔家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臉色好像又黑了一分。
“嗯。”
態度冰冷,擺明不想和她糾纏,男人徑自走向鐵門。
唐姝咬了咬唇,趕忙追了上去。
“還有事?”男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