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國輝點頭，“謝謝騰師傅我知道。”
於是我按照計算好的數量，和小包分彆準備糖漿和滑石粉，我讓他幫我準備滑石粉過篩和稱重，我自己熬製糖漿。
“鄒姐，滑石粉過篩乾嘛？車間都不過的啊！”
“因為大鍋的離心力和鍋璧摩擦力要好於小鍋，所以把滑石粉過細一點，方便沾鍋璧也方便增重的，更為了片子外形均勻，不然會坑窪不平的，糖漿量也要控製的，不能過多或過少。小鍋和大鍋區彆很大的。”我告訴他的也不是什麼秘密，隻是工作中積累和體會出來的。
“嗯，我知道了。那我開始可以做嗎？您幫我看著？”包國輝估計沒乾過這類的工作，目前還是很感興趣的。
“都可以，我先給你示範兩遍，然後你做，明天操作後半段就我自己做。”我得提前說好。
“為何？”
“因為前麵是增重環節，隻要大差不差的，烘乾透了，就沒問題；明天到後半段，我要找平，一個是控製片重，也要調整外觀，不然外觀不合格，就前功儘棄了。”我耐心跟他解釋。
“好的，我知道了，姐！”
我們把物料準備好後，就在已經預熱的鍋裡加了兩萬左右的素片，就開始操作。我給包國輝示範了三次，然後就讓他開始做。
騰師傅和我坐一旁，看著盯著鍋不錯眼睛的包國輝，都笑了。
那邊，付世凱風一樣衝到二樓，到了技術科，找到石連河。
“石科長，是你安排鄒紅豔去實驗室幫忙包衣的嗎？”漲紅臉的付世凱，讓石連河覺得這個孩子很陌生。
“是的，我找了韓主任，安排小鄒過去實驗室幫忙包衣，準備上報樣品。怎麼有問題嗎？”石連河一副雲淡風輕。
“不是讓小包過來幫忙了嗎？”
“小包，還有你，你們倆已經包壞了四鍋樣品了，第一是浪費時間，第二是浪費原料，再包不出去，還得重新買原料了！”
“不是可以加輔料，增加片重嗎？”
“如果加輔料，增加片重，報批階段是沒問題的，但是以後大批生產之後呢？成本增加是無意義的！而且，相當於變更了規格，這個後果你比我懂吧！”石連河不懂特彆深奧的藥學知識，但是一般常識還是耳濡目染學了一些的。
“那也不一定非要鄒紅豔過來幫忙啊，車間不是有工人？”付世凱還是不依不饒。
“你們倆是不是發生矛盾了？”石連河當了十幾年的車間主任，後來管全廠生產，遇到的人和事，無不形形色色的。
“我們倆剛才在樓下吵了起來。”付世凱的聲音小了很多。
“如果你能獨立操作，我何必找包國輝幫忙？何必讓小鄒過來？你以為我不要麵子的嗎？”石連河的話，讓付世凱無話可說了。
“去吧，跟小鄒道個歉，那個姑娘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好好的學，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凡事都有學問的，不是都是淺表的表象。車間工人，隻會大鍋包衣，小鍋操作比大鍋難！”
石連河擺明了不想再說了，付世凱還想說彆的著，不過他看到石連河不耐煩的表情，也就不說了，轉身出了技術科。
付世凱下了樓，沒回實驗室，而是透過窗戶，看到裡麵乾活的人，然後轉身繼續朝門口走去。
他穿過門衛的門，到了大門外，點燃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他回想著從畢業以來的種種，再想高中畢業的時候，父母因為他考的不好，在文教係統求爺爺告奶奶的，把能用到的資源都用了，才走了委培的名額，去了藥學院，定向給區裡。
等兩年後畢業的時候，剛好這個藥廠籌建的差不多了，於是區裡一股腦把他們幾個都打包給了藥廠，好在他們五個，倆女生是檢驗專業的，三個男生，他自己是口服製劑的，小包是生物製劑的，如今到了采購科的那個楚天奎是學合成的，而且內定的都是車間負責人。
哪知道到了單位，發現他們根本沒用武之地，自己勉強混了個副主任，如今又被調到技術科了，反倒不如小包混的好；連一個後來的小丫頭都能擠兌自己，憑什麼？
而楚天奎如今在采購，做的算半個風生水起吧，正在追求杜倩然，如果成了，杜廠長就是他的強有力的後盾了。
付世凱抽完一根煙，蹲在樹蔭下，繼續抽第二根，繼續想著自己，房子沒撈著，說不是正經學校畢業的，乾脆說不給就行，乾嘛畫個圈就把自己畫出去了呢？
付世凱想到了已經調走了陳立剛，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調走得了？
可是能去哪裡？區裡還有個藥廠，可是那是個很老的廠子，更沒合適的自己的位置，連梁德明都跳出來了，自己還能跳進去？跳進去了，乾的也未必能舒心，不然梁德明就不會走了吧！
石連河看到付世凱走了，看了一會兒資料，也下了樓，準備到實驗室去看看。誰知道到了實驗室一看，哪裡有付世凱的影子？
不過，石連河沒問，就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話，然後出去了。
他從一層大廳往外看，看到大門口那邊有幾個人抽煙，想著那孩子是不是去抽煙了，應該沒離開廠子，不然門衛會讓他去拿假條的，而假條是需要直屬領導簽字的！
石連河從大廳出來，沿著小廣場走著，想著去哪裡轉轉去，於是他先去了口服製劑的辦公室，韓華清沒在辦公室，宋麗芹一個人在忙。石連河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準備走了。
“石科長，請教您個問題唄？”宋麗芹覺得這是個時機。
“你說，怎麼了？”
“我不想在車間做了，想換個崗位，您說哪裡有不錯的崗位啊？”宋麗芹的問題，讓石連河笑了。
“小宋啊，咱們倆認識時間很長了，明人不說暗話，不錯的崗位是指什麼？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就是領導好一點，亂七八糟的事情少一點，自己能舒心一點。”宋麗芹的三個點，讓石連河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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