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歸笑,但是要記清了,彆拿安全開玩笑!”
趙閱加重了語氣,再次確認道“都聽清沒?”
“聽清楚了。”全體人員異口同聲道。
“那好,我繼續說第二件事。”
隨後趙閱就把所裡即將研究民用科技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後他鼓勵的看向眾研究員,對他們道“大家有什麼想研究的沒?有就說,咱們暢所欲言。”
話音剛落,隻見同樣步入中年的田恬優雅地舉起了手,歲月對她而言,更像是一位溫柔的雕琢師,未在她身上刻下過多痕跡,反而雕琢出了一份愈發深邃沉穩的氣質。她的眼角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笑意還是那麼的古靈精怪。
隻見她滴溜溜的轉著大眼睛,反問道“趙主任,咱研究出來的技術還交給地方工廠?”
聽到田恬的問題,趙閱有種不好的預感,生怕她又下麵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建議,然而現在他又不好阻攔,隻好硬著頭皮道“不交給地方工廠咱總不能自己建廠吧?上麵不可能同意。”
“既然如此那我請求暫時休會!我有話要單獨和您還有幾位首長談。”田恬神色陡然嚴肅起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大禮堂內嗡的一聲,議論聲四起,眾人有些不明所以,開會期間休會,研究所還第一次經曆這個。
但是隨後議論聲就在田恬那堅定的目光下逐漸平息。
主席台上,趙閱和於所他們麵麵相覷,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後,最終由他還是宣布“好的,田恬同誌,你的請求給予通過。現在,暫時休會,請各位同誌不要離開,田恬同誌請你到隔壁會議室和我們進行進一步討論。”
隨後,隔壁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凝重。趙閱和於所他們坐在會議桌旁,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於田恬,等待著她的下文。
田恬也不怯場,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件事以前我沒在意過,是後來無意中了解到的,但那時候有些話我就不敢說,現在天不是晴了麼,我覺得能說了。”
“你說。”趙閱鄭重的點了點頭。
“趙主任,各位首長,我覺得咱能開辦自己的工廠最好,要是不能那麼各種技術和產品千萬不能再隨意交給各工廠了,因為他們根本不珍惜,除此之外他們還沒有專利的意識。
我舉個例子,您以前研究出來的兒童小汽車您還記得吧?
您把這東西交給某個地方廠子生產了,這小車子第一年在廣交會上大放異彩,的確接到了數量驚人的訂單,賺到了很大一筆外彙,給外彙管理局那些人喜的眼睛都一點點大了。
但是到了第二年,廣交會上出現了無數小汽車,基本各省都有廠子拿這玩意參會了,好家夥,那價格一個比一個低。
最後這筆訂單被某廠拿下了,數量同樣可觀,但外彙卻少的可憐,甚至可以說是虧本生產的。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我了解了下,原因是第一家生產小汽車的工廠交出了令人震驚的成績後各地就有工廠上門取經了,稱之為學習。
這家工廠呢熱情款待,好吃好喝供應著,席間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把各種技術全部透露而出,還生怕他們學不會,接下來的日子更是手把手的交。
他們沒意識到這樣會給自己找了挺多競爭者嗎?
他們沒這個意識,或者說根本就不在意,因為他們覺得無所謂,甚至還認為自己大公無私,帶動兄弟單位一起發展。
除此之外,趙主任您還記得您在上學時候研究出來的電飯鍋嗎?
我調查了下,現在在咱們國內有無數工廠都能生產電飯鍋,他們有的是去彆的廠裡學到的技術,有的是乾脆買一個直接拆了逆推,然後自己生產,他們眼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知識產權。
這要是單單賣給國內老百姓也就罷了,肉爛在鍋裡了,買哪個廠的產品不是買。
但是以後可不行了啊!”
說到這裡田恬壓低了聲音“趙主任,我完全理解您推動民用科技和產品研究的初衷,旨在為市場的開放鋪路。
這一點,我深以為然。但您可曾想過,當我們的優秀成果和技術展現在國際舞台上時,那些外來廠商是否會以投資或者技術交流為幌子,悄悄滲透到地方工廠中?
麵對外彙的誘惑,或者單純的為了麵子,這些工廠是否會輕易地將我們視為珍寶的技術拿出來炫耀、甚至贈送?
國際友好嘛!
您或許認為,我們在香港的辦事處已經足夠謹慎,會確保每一項技術專利都得到應有的保護。但現實往往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得多,繞過法律和技術保護的手段層出不窮。
比如,那些老外可能會對我們的技術進行微小的修改,使其看似煥然一新,從而規避侵權的風險;又或者,他們乾脆不做任何改動,直接宣稱這是交流期間我們‘慷慨相贈’的禮物,到時候,即便是打官司,也極有可能陷入無休止的扯皮之中。
事後我們再怎麼處理那些工廠領導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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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方麵,那就是這些工廠還會和以前一樣,兄弟單位上門取經他們大方的很,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有啥說啥,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工廠之間“兄弟情深”,樂於分享本是好事,但在涉及技術和品牌這樣的核心資產時,缺乏品牌意識和大方的分享態度就肯定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那就是之前廣交會那一幕會重演,以極低的價格虧本賺著外彙。”
田恬的提醒,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得不緊縮眉頭。
他們要重新審視和思考,如何在開放與合作中保護好我們的技術成果和知識產權。
趙閱也是如此,今天田恬的發言可是震耳欲聾,提醒的很到位,讓他想起了上輩子的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