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今日這宴會的主角兒就是景王和九公主。
可是縱觀這倆人,一個意興闌珊,總是走神,對在場的貴女均沒有任何興趣,倒是頻頻的關注睿王妃。
另一個乾脆就不知因何原因,壓根就沒出現,使得劉元重的出現,好像也失去了意義。
東陵帝原本明亮的臉色不由得暗了幾分。
他本來是想借著今晚這場珈藍宴,讓劉元重和龍霓裳見上一麵,相互有個印象。
日後,他好下賜婚的聖旨。
哪裡想到,這龍霓裳平日裡貪玩就算了,今晚如此重要的宴會,竟然連個影子都沒出現!
哪怕皇後嘴上說著會鞭策龍霓裳,東陵帝還是不免心中對皇後生出幾分薄怒。
端起酒杯,東陵帝喝了口悶酒,看的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都在猜測著他們的君主,為何突然就變了臉。
就在此時,一道柔美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
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
……“
是換上了一身棉布衣裙的蘇梨落,手中撫著豎箜篌坐在遠處高台之上吟唱著。
那琴聲悠揚婉轉,歌聲沁人心脾。
“……萬裡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
蘇梨落彈奏箜篌的水平,令人歎為觀止。
就連宮中的樂師都站起身,滿眼敬佩之情的望著她,失了神。
在這個時代,世家貴女多擅長古琴或是古箏,會彈奏箜篌者本就不多。
能像她彈得如此令人驚豔的人,就更是寥寥無幾。
原來,被都啟城中傳得蠻橫無才的蘇家嫡女,如今的睿王妃,竟然懷著如此高超的才藝。
隨著花木蘭攜著戰功回到朝廷,麵見君王後,得了聖恩,回到了故裡,以女裝身份見了昔日的戰友為結尾。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一首蕩氣回腸的《木蘭辭》在蘇梨落的演繹下,震撼了綺闌殿裡眾人的心神。
尤其是寶座之上的老太後,此時早已是淚眼涔涔。
年輕時候的太後也曾是和花木蘭一樣,是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
作為將軍之女,她少年隨父征戰沙場,在戰場上與先帝結了緣。
夫唱婦隨,收複了東陵邊境多地,一時間恩愛兩不疑。
後來,終是抵不過歲月的變幻與君王的多情,老太後與先帝漸行漸遠,再沒了往昔同生共死的癡情。
蘇梨落這一首娓娓道來的《木蘭辭》,直接勾起了老太後早已經遺忘的那些青春歲月,讓她一時間激動著紅了眼眶。
龍雲軒衣襟下的胸口起伏不定,他無比認真的望著遠處蘇梨落的臉。
雖是看不清她的眉眼,卻依舊讓他有種心潮澎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