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叩謝聖恩。”
潁雨桐連忙跪下領旨謝恩。
她跪在地上,仰首看向站在一旁沒有動靜的蘇梨落,抬手在她的褲腳邊拽了下,提醒失神的她領旨。
蘇梨落居高臨下的衝著她安撫的笑了下,並未有所行動。
反而是東陵帝看著她如此神情,心中了然。
“怎麼,睿王妃,這是不滿意朕所賞賜的彩頭?”
東陵帝的聲音溫潤和煦,倒是沒有半點的不悅之音,像是在問詢,並未有責備。
隻是,在場之人的目光,卻悉數落在了蘇梨落的身上。
皇後方才在一聽到這個賞賜的時候,登時就瞪圓了眼。
什麼!?
她早晨明明聽見皇上說的今日頭等彩頭是七彩琉璃盞和東珠頸鏈的。
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了七羽鳳冠?!
蘇梨落卻明白。
這是東陵帝在堵她的嘴。
拿人家的手短,他這是讓她不要亂說話。
他能將如此寶貴的鳳冠賞賜給她,就是因為,剛才澤陽呈上的那錦帛中應該提到了刺客一事。
為了能將此事粉飾太平,他才會如此厚待於她,臨時更換了彩頭。
從皇後那大驚失色的臉上蘇梨落就能猜出,之前定好的彩頭定然不是會是這頂七羽鳳冠。
可是,皇帝是如何得知,與刺客相遇的人,就是她呢!?
而,為何他又能如此篤定,隻要讓她閉嘴,就不會有人會提出刺客之事呢!?
心裡轉了好幾個彎,蘇梨落才想通,因為除了她,沒人敢出聲。
而且,她這位皇帝老公公大概也心中有數,那些刺客顯然就是衝她來的。
不光如此,他定然是懷疑,那些刺客的幕後指使之人大概率就是他那位賢良淑德的皇後娘娘。
所以,他才如此想要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是要查,也得在暗地裡偷偷的查,不想將它擺在明麵上,供人談資。
顧謹言和範小將軍也和蘇梨落想到了一起。
在林子裡遇見她們被刺客追殺的時候,都沒多想,第一反應就是出手相救。
可是,回來之後,他們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萬一那些刺客是他們的家人派去的,那他們豈不是就……
顧謹言對寧王這位堂姐夫奪儲的野心,一向都心知肚明,隻是他早已表明態度,站在他的陣營裡支持他可以,讓他做些傷天害理的事,絕不參與。
至於範小將軍則是不停的打量著他那位姑母的臉色,想要從她那張皺紋橫生的臉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畢竟,她還一直沒從小兒子的死中走出來。
景王大概也懷疑到了他的母後,自然也不會多事。
蘇梨落出塵的清眸掃過在場之人,將他們各自的心事都儘收眼底。
果然,前一刻還一同經曆生死,如今,卻都各懷鬼胎呢!
哼!
蘇梨落心中冷笑一聲,看來,想要她命的人,還真不少。
不然,他們怎麼會都各自懷疑到他們自家人的頭上了!
“睿王妃?皇上他老人家等在問您話呢?”
胡科瞧著這怪異的場麵,小腿肚子都打顫了,饒是他見過不少世麵。
可是,倒還真是頭一遭看到睿王妃這樣,敢當著皇帝的麵,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神之人呐!
姥姥呀,這可真是要了命了!
跪在地上半天的潁雨桐此刻手心裡也攥了一層的汗。
她在猶豫,是否該開口,將她們遇刺之事,當眾說出來。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蘇梨落之所以遲遲不肯領旨謝恩,就是因為在糾結此事。
“啟稟皇上……“|
“父皇,兒媳失禮了。”
就在潁雨桐剛開口的時候,蘇梨落卻搶先一步跪在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