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沒見，他連他的臉，都不想給她看了？！
握著蘇梨落手腕的大手炙熱一片，龍雲軒看到了蘇梨落的失望和不解。
他薄唇微動
“我來，隻是落兒，我的臉……算了，你還是自己看吧。”
龍雲軒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快刀斬亂麻，讓蘇梨落自己看個究竟。
他知道，反正這一遭，是早晚都躲不過去的。
他的大手鬆開蘇梨落，轉而罩上那冰冷堅硬的銀質麵具，毫不猶豫的將它摘了下來。
陽光從斑駁的藤蔓之間照射進來，落在他的臉上。
光影之中，龍雲軒的一張俊臉被分成兩部分。
陰影之中的俊臉一如從前，光亮之中的那半張臉卻猙獰如斯，布滿了駭人驚悚的疤痕。
從肉芽的顏色上能看出，這些傷疤都是新痕，最多不過月餘。
龍雲軒在把麵具摘下來的那一秒，就垂下眼，不敢去看蘇梨落的眼睛。
他垂在身側的大手，捏著麵具，指尖微顫。
蘇梨落愣在那，沉默的望著他的臉。
良久之後……
“嗬……龍雲軒，你父皇已經不在了啊，你都當過皇帝了呢，你不記得了？
那你還演的這麼真，做什麼呢？
角色扮演？
想不到你失蹤了一個多月，倒是比從前變得更有情趣了……”
從前司徒長風戴著假的疤痕臉皮，還有麵具，是為了隱瞞身份。
那是嘉元帝授意的。
如今，看著他臉上的疤痕，蘇梨落隻覺得唇間一陣鹹澀，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來。
她的指尖用力的扣在手心裡，強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顫音裡儘量布滿玩笑的語氣。
龍雲軒喉結微動，漆黑的眸子緩緩抬起，就那麼靜靜的望著她，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最後，他隻是苦笑了一下，那笑容在蘇梨落的眼裡，真是比哭還難看。
蘇梨落突然抬起手，在他的耳側摸索著找了半天。
她勾起一抹笑“奇怪！
龍雲軒，你是不是真的遇見魘古聖手了？
怎麼會一點易容的痕跡都沒有。
他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
她明明笑著，可是眼底卻早已蓄滿了水光。
答案，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嗯，前輩的手藝的確能夠以假亂真。你看，竟然連你都騙過了，是不是？”
“龍雲軒，你胡說！”
她哭著抱過他的肩膀，眼淚再也忍不住劈裡啪啦的往下落。
什麼魘古聖手！
再怎麼高超的易容術，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他分明是在撒謊！
是在故意哄著她。
他臉上的疤痕，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龍雲軒被蘇梨落哭的心疼不已，長臂攬在她的腰間，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好了……乖……沒事了，都已經過去了。”
蘇梨落抽抽搭搭的哭了好半天才停下來。
她悶悶的看著龍雲軒的臉，小心翼翼抬起指尖，蔥尖白的指腹溫柔的撫摸過他臉上的每一道疤痕，滿眼心疼的開口問道
“你的臉，是在百毒穀下麵傷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