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能麻煩您解釋一下嗎,這個藥方,我爸用起來難道有危險?”
彭蠡濱聽鄭老這麼說,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個方子他看不懂,堅決不能用,這個方子能看懂,藥性又很猛。
鄭老長歎道:
“我先給你說一下這個生效病吧,嚴格來說,中醫藥界並沒有這個病的概念,由於這個病太過罕見,隻有近五十多年前,我師父曾在急診中遇到過一次。”
鄭老坐在那裡,腰杆一下變得很直,臉上竟然莫名地年輕了不少,似乎對那段歲月十分懷念。
“我那時由西醫轉行中醫,剛剛拜師,正給師父打下手。那天晚上,幾個大頭兵用一個簡易擔架,將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軍官抬了過來。我上手摸了一下,渾身滾燙,那人牙關咬緊,似乎還有意識。”
“燒到那種程度,彆說中醫,就是現在用布洛芬也很難降下來,我正打算哄他們去大醫院,這時師父從後院走了出來,看到有急診,趕緊走過來查看情況。”
說到這,鄭老狠狠地看了一眼齊心,恨鐵不成鋼道:
“我當時和齊心的想法一樣,老師是神醫不假,但我也害怕他馬失前蹄,當時的醫療環境,這人明顯救不活,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力,開口對師父說了原因,哪曾想師父聽後勃然大怒,怒斥我心術不正,說什麼要趕我走。”
齊心聽到後,羞愧地地下了腦袋,人家鄭老當時完全是出於維護師父,怕師父馬失前蹄,他的初衷可不是這個,而是怕老頭出意外,自己沒了鐵飯碗。
“師父說,醫生不管中西,不管你的醫術如何,首先要有一顆仁心,看著病人如此痛苦,你的心卻比鐵石還冰冷,這和醫院裡冷冰冰的機器有什麼區彆。”
“齊心,你知道趙主任讓你跟在我身邊,是對你寄予多大希望,你是個學中醫的好苗子,卻偏愛效仿現代醫學中不好的東西,接診時動不動就說一些推卸責任的話,我認為你能改變,沒想到竟然變本加厲。”
齊心嚇壞了,聽鄭老的意思,接下來可能還要趕他走,於是他撲通一聲跪在鄭老身前,痛哭流涕:
“老師,我錯了,從今往後,我一定改。”
“鄭老,我小的時候,姥爺也常教我醫者仁心,但他還說,同理心可以慢慢養成,我看齊大哥真心知道錯了,您~”
唉!
鄭老無奈地歎口氣,今天借著這個機會敲打他,也是無奈之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言難儘,學好三年,學壞隻需要三小時。
“當年師父他老人家饒了我一次,今天我也饒你一次,如果叫我知道你依然死性不改,休怪我無情,現在開始去門診值一個月的班。”
“老師,那誰負責你的~”
“你是我的學生,不是我的秘書,再說我也不需要秘書,不要本末倒置。”
見鄭老不再搭理自己,齊心自覺離開屋子。顏卿也為他可惜,跟著這麼個大國手,卻充當著生活秘書的工作,鄭老說他本末倒置都太輕,他完全是不務正業。
見齊心離開,鄭老繼續說:
“那位軍官高燒到四十二度,正常人早就昏厥,沒想到他憑著身體強健,活生生挺到老師給他接診。”
“他怎麼不去大醫院呢?”
“我不清楚,那幾個大兵說軍官死活不去醫院,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辦法,隻能半夜抬到這裡,也就是老師在京城開的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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