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變天了。
從小冰城出來,天空飄起漫天飛雪,而且隨著越來越晚,雪越下越大。
在東北,上下班通勤的人最怕這個天氣,如果連夜不趕回去,第二天有很大幾率就要被被記遲到甚至曠工。
將陳婉兒送回省委一號樓門口,二人正要告彆,趙春江的夫人張麗在門口看到顏卿,就將他提溜進屋。
“春江在書房,你要是不著急走,就上去打個招呼,和他聊會天。”
顏卿心想我都急死了,再趕不回蘭木,再這麼下的話,明天肯定回不去。
可官大一級都壓死人,張麗作為趙春江的直係領導,大了顏卿不知道多少個級彆。沒辦法,顏卿隻能硬著頭皮上樓。
“呦嗬?什麼風把顏縣長吹到我這了?”
門沒關,趙春江一眼就看到顏卿鬼鬼祟祟出現在門口,於是來了句玩笑。
“許久未見書記,甚是想念,這不來看看您身體是否康健。”
“放你的屁,門也沒關,房子不大,我又不聾,你張姨在樓下說的我都聽見。”
顏卿規規矩矩坐在趙春江對麵的沙發上,既來之,則安之,他確實有幾個問題要請教趙春江。
本來趙春江打算處理完手中這個工作,再考教一下對麵這個混小子,可餘光竟然瞥見他這次老老實實坐在自己對麵,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態度,眼神清澈。
“嗯,彆說,當了縣長後變化不小,穩重不少。之前像個泵馬猴子和正一不遑多讓,在這裡就好像屁股長痔瘡一樣,今天竟然能坐住,不錯。”
放下手中的筆,趙春江摘下眼鏡,竟然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煙,點燃後抽了起來。
趙書記絕對遇到什麼事了!幫不上忙,隻能陪一根吧!怪不得張姨叫我上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平常很少吸煙的趙書記,此時竟然聊以自慰,看來麻煩不小,顏卿心裡這麼想著,怕趙春江尷尬,於是壯著膽子起身從裡麵也拿出一根。
“書記,不忙了?”
“煩事天天有,不看自然無。你陪我出去散散步,在書房坐一宿了,運動運動。”
娘子軍看到男人都夾根煙走出來,陳婉兒剛要開口喝止,就被張麗拉著進了臥室,應該是麵授機宜。確實,是得有這麼個母親的角色,教陳婉兒一些做領導妻子的心得。
趙春江不知道外麵下了大雪,顏卿貼心地從門口將棉帽摘了下來,出門時遞給趙春江。
果然,寒冷的空氣進入肺部的刹那,兩人瞬間清醒不少,尤其是趙春江,眉間若隱若現的煩惱,也消失不見。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好羨慕古時的遷客文人。”
“這首詩悲涼之氣太重,我覺得不適合現在這個情景。書記,瑞雪兆豐年,預示著明年一定是個好年頭,咱們農業大省,不就盼望著風調雨順豐衣足食嗎?”
趙春江眉毛一挑,想要反駁,就聽顏卿繼續說
“我記得您教導過我,要樂觀地看一件事,不要被眼前困難嚇到,您當年甚至經曆過那場大風波都無所畏懼。此時此刻,我覺得老太爺的這首詩特彆應景!”
趙春江停下腳步,忍不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