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袁野頗費思量,如果告訴他,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嘴不嚴,輕易就泄露機密,以前是不是也這樣。
如果不告訴他,他又會不會認為自己不和他說實話,從而不信任自己。
袁野權衡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岩井雄一,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卻裝著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應該就是想試探自己是不是和他一條心,否則他何必要這樣做呢,豈不是多此一舉。
所以要想獲得他的信任,也隻有告訴他。
不過告訴他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袁野很認真地說道:
“傅市長給我們科布置了兩項工作,這兩項工作目前來說還處於保密階段,不過不久之後就不是秘密了。
雖然以後不是秘密,但現在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一旦泄露出去,就可能對這兩件事的執行產生不利影響,我怕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告訴您可以,但您答應一定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袁野說完,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岩井雄一暗道,這個年輕人還是小心謹慎的,做事令人放心。
他現在還沒有答應進岩井公館,還不是自己的人,隻是幫自己的忙而已,不肯爽快地告訴自己,有這個態度其實也很正常。
其實他已經猜到這兩件事是什麼,應該就是傅全庵告訴他的那兩件事,但是袁野謹慎的態度還是讓他很欣賞的。
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你可以和我說,不用擔心,我保證不會告訴彆人。”
袁野看得到了岩井雄一的保證,似乎放下心來,於是把收回租界司法權和越界築路區域警權的事告訴了岩井雄一。
但是他沒有告訴岩井雄一,傅全庵讓張士城去和租界當局交涉的事。
因為目前階段,自己是沒有資格知道,也不應該知道這件事的,隻是柴如海因為私人關係告訴他的。
岩井雄一目前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告訴岩井雄一,似乎會博得他的更多信任,但也可能會引起他的疑心,自己怎麼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甚至會引起對以前事件的聯想就不好了,而且對柴如海也不好。
而且如果山城方麵決定對張士城出手,一旦張士城被殺,自己未免也會有嫌疑。
他怎麼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呢?他是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岩井雄一很滿意,他覺得他的目的達到了。他確實是在試探袁野,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試探袁野了,第一次是通過蘇希武讓袁野送機密文件給他,如果他拆開了,毫無疑問是抗日分子,實事證明袁野沒有拆開文件,經過了考驗。
而這一次是測試袁野值不值得信任,有沒有對自己說實話,最後證明這個人還是比較令人放心的。
他很欣賞袁野的才華,否則不會想招一個中國人進岩井公館,以前還沒有這個先例,當然一定要慎重,要保證絕對可靠。所以對他的測試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且是必須的。
至少目前看來,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岩井雄一微笑道:
“這個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傅市長還是很有想法的。”
他端起酒杯說道:
“我預祝你們的工作能取得成功,時凱君,我們一起乾了這一杯。”
“好,借您的吉言。”
袁野端起酒杯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