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喝酒的時候,鄰近有一桌的人紛紛來敬酒,這一桌的人是76號的中層乾部,都是科長隊長一級的人物。
他們在給袁野敬酒的時候,都做了自我介紹,當一個粗壯的年輕人來到袁野的麵前,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人介紹時說他叫楊益明,是行動二處的隊長。
袁野心想,原來這個人就是楊益明,他知道這個人是軍統上海站的臥底,假情報就是他傳出來的,當然楊益明並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袁野也是從和任誌平的談話中判斷出來的,還特意告訴了楚雲天,認為出於安全考慮,楊益明不適合在繼續待在76號了,應該儘快撤離,楚雲天也認同他的建議,答應去和站長彙報。
但是楊益明為什麼沒有撒離呢?
這讓袁野有些費解,但他很快猜到了其中的原因,應該是站裡舍不得讓楊益明撤離,這是在賭76號會以為是任誌平傳出的情報,不過這未免也太冒險了。
袁野對站裡的決定也不好評判什麼,這就是軍統一線人員麵臨的殘酷現實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楊益明確實是沒事,但是是真的沒事了嗎?
76號會解除對他的懷疑嗎?
袁野是深表懷疑的,敵人這麼陰險狡猾,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了,怎麼可能輕易解除對楊益明的懷疑呢?
想到後天上午汪精為到76號視察,軍統上海站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製定對汪精為的刺殺計劃。
而執行這個計劃的必定是楊益明和他的人,隻有他們有這個條件,上海站冒險不讓他撤離,等的就是這一刻吧。
無論行動成功與否,楊益明是不可能活著離開76號的。
袁野心中對這次刺殺行動有一種莫名的擔憂,這種感覺揮之不去。
袁野若無其事地與楊益明喝了一杯酒,當敬酒的人都離開後,他和處長們又繼續喝著酒說著話。
在大家的說話中,袁野聽到了一個令他詫異的消息,汪精為明天下午來76號視察。
袁野心想,這是怎麼回事,汪精為不是後天上午來視察嗎,難道是臨時改變了計劃嗎?
這到底是真的假的?
袁野一時也不好做出判斷,如果是真的,當然這是可能的,汪精為因為臨時有事改變行程也是正常的,隻是不知道上海站知道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的話,就會錯過這次行動,自己就必須趕緊通知。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這是個假消息,那麼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這意味著是一個圈套,提前引誘軍統的人往圈套裡鑽!
袁野想到這裡,心中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這樣,後果確實不堪設想,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搞清楚事情的真假!
不過對自己來說不是難事,不是有偷聽心聲的能力嗎?
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他端起酒杯,有些搖搖晃晃地來到主桌前,敬了一圈酒。
當他和李群世碰杯喝完杯中酒後,說道:
“李主任,我準備明天來76號開始審計工作,剛才我聽說明天汪先生到76號來視察,這真是太巧了。
我還沒有見過汪先生,正好可以一睹汪先生的風采。
不過明天汪先生來,你們一定很忙,我明天來的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袁野之所以問李群世,不問丁默村,是覺得丁默村剛來,還不一定知道情況,問了也許是白問,而李群世目前才是真正主事的人。
李群世一聽,心想,也不知道哪個多舌的家夥,酒一喝就亂說話,讓特派員知道汪精為明天來76號的消息。
這明明是個假消息,是特高課製定的引蛇出洞的計劃,這自然不能向特派員解釋。
明天很可能要動刀動槍,子彈不長眼,如果特派員來的話,弄不好有危險,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向岩井公館交待。
所以明天還是不要讓特派員來為好,再說自己也需要兩天時間來把賬做平。
他想到這裡,很為難地說道:
“特派員,真不好意思,確實是不方便,恐怕明天真沒有時間,你看能不能過兩天來呢?到時我也有時間親自陪同你。”
此時李群世的心聲已被袁野真真切切地洞悉了,心裡著實吃了一驚。
真是一個歹毒的計劃!
所幸自己有偷聽心聲的能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袁野哈哈一笑說道:
“也好,就不給李主任添麻煩了,那就過兩天來,也不在乎這兩天,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而已。”
李群世看袁野同意了,心想,特派員人還是不錯的,值得自己結交,不像日本人那麼不好打交道,他覺得更有信心拿下袁野了。
他很高興地說道:
“那就謝謝特派員了,今天招待不周,到時我好好陪你,一定讓你滿意。”
袁野自然知道李群世的話外之意,朝李群世笑了笑,就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他現在考慮的是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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