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領域的妙處。
如今長孫再施展疊浪,不需要如以往那般疊加刀勢,而是利用虹吸領域便可做到。
在場的選手再次震驚,無名符師初賽的戰績選手都有所耳聞,作為競爭對手大家也研究過無名符師“十天十城”的戰績。
但無一例外,大家都隻認為無名符師是一名厲害的、天賦異稟的符師。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可能不是一名符師,或者,準確地說,不隻是一名符師。
在那場和武清的護都鎮之戰中,對於無名符師具備一些不俗的體術,或許大家是有所猜測的。
畢竟,因為“瀕危時刻”的存在,使得符師這個職業很難發展成為大陸的主流,要麼作為團隊中不可獲取的輔助要素存在,要麼被武者保護起來,蓄力結陣完成致命一擊。
而這些年,符師為了發展,也開拓出了幾條不同的“進化”之路。
其中最主流的有兩條。
一條是通過精神力提升的修煉,以及結陣的反複打磨,不斷縮短“瀕危時刻”;
第二條便是如無名符師這般,也是如今大陸大部分符師選擇的,兼修一部分體術。
一方麵修煉體術可以令符師在“瀕危時刻”不至於變得手無縛雞之力,另一方麵體術技能的提升同樣可以令符師更熟練地掌控身體,從而提高結陣的速度。
所以,大家研究無名符師,認為其掌握一些不俗的體術,是有心理預期的。
但混戰開始後,無名符師接連使出“殺生·十字斬”、“九天炎·中天”等等武技,已經不斷刷新了大家心理預期的上限。
而此刻“疊浪”一出,眾人才終於醒悟。
無名符師根本就不是符師,被稱為“無名武者”才更加準確。
這一點,直麵“疊浪”的林盛感受更加直觀。
但此刻的林盛已然做到心無雜念,心中隻有手裡的劍。
正如他這一招的名字,問道見心。
此刻對手的強大與否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劍心無垢。
仗劍走天涯,拔劍問蒼天。
這便是劍修獨有的驕傲。
林盛內心忽然燃起無限的驕傲,那份源自身份的自豪令他氣勢不斷攀升。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林盛身上那股“萬般皆下品,唯有劍修高”的孤傲感。
林盛刺出手中的劍,發出暢快的大笑,那是頓悟後的喜悅,是劍修獨有的瀟灑自如。
反觀長孫這邊,卻呈現出不一樣的氣勢。
長孫手中骨刀揮出,舉重若輕,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感受。
如果說林盛此刻給人的感覺是即將飛升的劍仙,那長孫則是於塵埃中迸發出不朽偉力的逆天者。
那股力量自下而上,代表的是不屈抗爭,是破除一切不公的決絕。
一刀揮出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似乎它們也隨之發出了抗爭。
劍氣和刀罡相撞。在劍意和刀意上,二者無高下之分,最後比拚的便是兩人真氣的雄厚與武技的打磨,看誰技高一籌。
若是在新紀元杯之前,長孫和林盛比拚真氣雄厚是絕無勝算的。
畢竟,說是比拚真氣的雄厚,其實往深裡說就是比拚二人的資源。
身為帝都府大弟子所能掌握和享受的修煉資源,從任何方麵來說,都不是長孫一個區區青藤器字院學子能夠比得上的。
但接受了武院長和雲院長的獻祭,長孫在這方麵與大陸頂尖天才的差距已然被抹平。
甚至領悟虹吸領域的長孫,在真氣爆發上是遠超他們的。
於是,場麵上的勢均力敵並未出現。
長孫這一刀看似卑微者的微弱呐喊,實則是排山倒海的大勢。
大家甚至真的感覺,在長孫這一刀後,天地間被砍出了個朗朗乾坤。
待到大家回過神來,林盛持劍而立,血順著手臂流到劍身,而後順著劍身融入土地。
但林盛身上的氣勢並未頹敗。
這是因為長孫最後留手了,他並不想擊碎一個頂級天才的道心。
更是因為他和林盛之間並沒有不可調解的生死之仇。
長孫平靜地從林盛身邊走過,沒有勝利者宣言,也沒有對失敗者的安慰。
林盛在這一刻明白了,他從來沒把自己當做是對手。
但這樣形容長孫也並不準確。
這會顯得長孫太過孤傲,小看天下英才。
準確地說,長孫隻是想做成一件事,阻止一場陰謀。
而在這件事中,林盛是他必須要擊敗的。
僅此而已。
或許如此看來,長孫才是那個道心更加堅定的人。
長孫走到生門前,停了片刻,轉身對身後的青藤隊友說道“守在這裡,等我回來。”
而後,長孫頭也不回的走進生門,登臨頂峰。
呂瀟然神情恍然。
直到此刻,他才確定無疑。
他就是長孫!
“臭小子,還是這麼武斷……”
呂瀟然苦笑著搖搖頭。
在之前無數個夜晚裡,他都曾後悔在長孫決定孤身前往天賜城的那場會議上,他沒有堅定地攔下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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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當長孫再次決定孤身麵對一切時,他依舊選擇了相信長孫的判斷。
呂瀟然無奈的走到生門前,嘴上輕聲說道“無論如何,還是要做你後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