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堅道“這是貧道師兄的徒兒,腦子缺根筋有眼紅病,早年喪了雙親,不合適世俗,因此才出家修道。”
祁京見韓文廣悄悄抬手止住了陸瑞慶的動作,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倒是很難在他身上見到。
說罷,溫庭堅走過去,又往大胡子袖口塞了一塊石頭,夕陽照射下,那塊金子的光芒一瞬而逝。
大胡子見狀,終於露出了笑容,隨後揮手放行。
眾人牽著馬緩緩而去,到了不遠處,忽聽道後邊有人的呼喊傳來。
見溫庭堅等人轉頭,大胡子在後喊道“不關你們的事,走。”
也就是這一瞬,祁京的目光偶然與大胡子的眼神對上。
到了元塘子渡口,溫庭堅出麵找了兩艘載客渡江的江船,一艘用作裝那一車貨物和馬匹,一艘用作渡人。
眾人分成兩撥,擺出出家人的仙氣,一塵不染的上船。
祁京是最後一個上船的,他在江邊仔細看著周圍的布局,發現有很多蘆葦蕩口。
天色漸晚,不見一點火光,因此他們除卻能知道船上的事,看不到江麵上一點東西,而這些不知韓文發現了沒有。
於是他轉頭看去,見韓文廣正忙著拉開陸瑞慶,溫庭堅適才那句早喪雙親似乎徹底激怒了他。
“你他娘才早喪雙親!你這關外的爛”
“止住!”
韓文廣神色這會兒有些不自然,這些船家鬼知道會不會跟那些稅兵隊有聯係。
陸瑞慶還是紅著眼,轉頭帶了幾個親信去了壓貨的那艘船。
祁京微微愣了愣神,知道這晚上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了。
於是他開口向韓文廣要一把匕首。
韓文廣指向一旁陸瑞慶剛上的船,道”自己去拿。”
月亮升了起來,祁京在一艘船上眺望著另一艘船。
他發現韓文廣還是很謹慎,將眾人包成一團,眼睛直盯著前麵的船家。
他們身上其實都有刀劍藏在後背,馬車中的,不過是以防萬一。
祁京知道這一點,所以一路上一直跟韓文廣透露自己想要一柄防身的匕首。
隻是到了現在,韓文廣才鬆口,一如他這個人一樣冷漠,不通情理。
適才祁京走到那貨物旁邊,才知道韓文廣又耍了自己一套。
他根本沒有鑰匙,怎麼打開箱子取東西?
但也沒有懊惱,隻要不是身在肇慶牢裡那樣任人魚肉的境地,他都有信心隨時脫身。
於是他就在貨物處歇身休息,悄無聲息的從嘴裡取出了那半截鐵絲。
而陸瑞慶也學著韓文廣,坐在船頭假寐打坐,實則在監視船家。
是夜,船頭忽有響聲傳來。
“仙長。”
船家戴著鬥笠,拿著船槳走了過來。
陸瑞慶皺眉開口道”何事?”
“就快靠岸了,可這船錢還沒結呢。”
陸瑞慶顯然上船時觀察過江麵,知道沒有這麼快,依照船速,這會兒才可能剛到江心。
“是麼?”
“是啊道爺,你看。”
船家指著遠處的江麵,上麵似有火光傳來,而此時船正停在江水中央。
“好。”
陸瑞慶起身,拍著船家的肩膀,尋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有火光處的地方是哪裡?”
“嘿嘿,這仙長就有所不知了…”
船家回頭看了看陸瑞慶,手裡的船槳似在擺動著。
月光下,船槳的頭部忽然映出一道光來,隨後被船夫飛快的回手向陸瑞慶砍來。
“此處啊,是你的墳……”
噗!
下一刻,血液飛濺。
陸瑞慶麵無表情的將匕首紮進了船夫的胸口中。
鬥笠掉落,那船家頭上赫然是金錢鼠尾辮。
“建奴狗。”
陸瑞慶冷著臉轉身,剛才他打坐時就已感到有變,從懷中抽出了一柄匕首捏在手中。
無緣無故的停船,不是有鬼是什麼?
真當他是道士,是吃素的?
轉身一腳將那船夫踢下水中,水裡冒起一陣咕嚕聲。
隨後他凝神看著船艙,抽出了藏在後背的繡春刀。
“去查看船上是否有暗道,裡麵有可能藏”
嗖~
噗~
話未說完,他就已倒了下去。
一支從水裡射出的弩箭貫穿了他喉嚨。
嗖~
又是幾箭射出,又有兩個侍衛倒下。
剩下的三人被迫撤退到了貨物處。
幾個人從船沿爬了上來,又有幾人從甲板處冒出。
陸瑞慶猜的沒錯,船上果然有暗門。
此時,船艙外才有聲響傳來。
“大哥,我當是什麼神仙,射中了一樣要死。”
“彆廢話,老七都被這廝鳥殺了,趕快弄了走人。”
“有啥嘛…嘿嘿,又少了一個分錢……”
“三個肉票而已,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