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紗!
衙內。
邱誌仁看著天色,已經到傍晚了。
“那個被石寶追殺的樵夫查清楚了嗎?是不是暗子?”
“不是。”盧春道“我們捉了他的妻兒,逼問下,就隻是城外一個砍柴進來售賣的小翁,陸瑞慶叫趙石寶去砍殺他,可能以為此人是我們的眼線。”
“陸瑞慶呢?”
“他趁著趙石寶被抓,想甩開我們,我已讓謝中繼續盯著。”
“你等如何知道不會盯漏?”邱誌仁道“就如今日賽馬一般,我到出發時才知道陸瑞慶已答應那兩個浪蕩子。”
邱誌仁冷下臉,開口問道“為何昨日你告訴我陸瑞慶拒絕了田逸倫?”
“小的不敢上前盤問”盧春道“隻是遠遠的看到他搖頭軍頭也知道的,田家傍上了滿族人”
邱誌仁隻回頭一盯,臉上看不出喜怒。
盧春低下頭,道“軍頭教訓的是”
“算了,趙石寶呢?”
“那幾個官差拿到他後以為是我們的人,如今已轉到我們這邊。”
“嗯。”
“軍頭不去審嗎?他不是”
邱誌仁搖了搖頭,道“他隻是拋出來故意引開我們視線的誘餌,陸瑞慶連賽馬一事都是今早才臨時告訴他,能指望他得到什麼消息?”
盧春心情一頓,以為是軍頭在惱恨趙石寶這個自己人,做細作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算丟儘臉麵了。
“你去把他再放回陸瑞慶身邊。”
“是。”
盧春不由又問道“那趙石寶真是我們這的”
然而邱誌仁沒有再回答,反是踱步走到了衙前,看著落日也盯著遠處的街道。
不久,就看到謝中快步跑了過來。
“軍頭,我跟丟了”
邱誌仁臉上狠厲之色儘顯,喝道“怎麼回事,你等不是已經知曉趙石寶是誘餌嗎?!”
“他他進了驍騎校副都統的院子”
“是那個滿人?”
“是。”謝中道“他在趙石寶被抓後將馬還給了田家子侄,又在田府上待了一陣,隨後拿到田家的訪貼”
“之後呢?”
“也就在驍騎校院子裡消失了一陣,他出來後屬下又繼續跟著,見他先去長樂裡與韓文廣聊了一陣,隨後又去了福來客棧。”
“嗬。”
邱誌仁輕聲嘟囔了一句“好個韓文廣,好個祁京。”
謝中問道“祁京?可是軍頭已知曉那個暗子了?”
“沒那麼簡單。”
邱誌仁道“陸瑞慶才是那個真正接觸暗子的人,他先是甩開有嫌疑的趙石寶進長樂巷,又轉頭以還馬的名義進了田府,最後從驍騎校那邊出來是想讓我們不知他真正的有用的步驟在那”
謝中連連稱是,可心中也未免想到韓文廣此行人來路不明,很可能是南邊明廷派出的人,軍頭為何不將他們一網打儘
隻是話到嘴邊,又對上了邱誌仁的眼神,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等在想什麼。”邱誌仁回頭道“一起抓了倒是省事,可我們的差事有限,不能在上麵耗太多時間。”
“此事京城已經派來使者,雖是催促吾等辦事,可也是機會,捉住暗子,升遷隻在一瞬”
邱誌仁從來不對手下人說什麼體己話,隻是用功名利祿誘導。
沒有什麼比這能更讓人有動力,他們如果心中還有忠義,也不會剪了辮子投建奴。
想著,他朝頭頂摸去,又自嘲一笑。
“這回我自己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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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信陽城更富有活力。
祁京坐在小茶攤上,麵前是浮光流影。
馬上就要宵禁了,街上人甩著光禿禿的辮子把一日生存的小餐車,攤子,器物打包好背在身上,向著各個巷口分流歸家。
地上火光隨著人影閃動,月色漸起,像是一盞夜上海的霓虹燈映射在上麵。
隻是那已經是三百年後的事了,自己手中的也不是美酒,隻是一杯苦茶。
祁京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儘,站起來身來,又看一眼地麵。
他準備回去,後麵的也攤主已經在收拾座椅了。
可身後的光線突然被遮住,隨後是“咚”的一聲,有人朝桌上丟了銀子。
“再上一壺茶。”
等祁京回過頭,見邱誌仁已掏出懷中的令牌,朝著攤主揮了揮。
他往椅子上一坐,做了個請的手勢,倒是有些江湖氣。
“你好像很喜歡這裡?”邱誌仁往杯中倒了一杯茶,道“可以留下來。”
“我隻是喜歡自由。”
邱誌仁道“跟著韓文廣很累吧?他這人一向是這樣,不把手下當人看,眼中隻有功利。”
祁京搖頭,從懷中也拿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道“我直說了,我並沒有找到那個暗子,你要是想要這塊令牌,可以拿回去。”
邱誌仁一笑,也不伸手去拿,繼續喝著茶。
“你今日賽馬的目的也不隻是找那個暗子吧?”
“是後麵騎著那兩匹寶馬繞著城中惹人注意,然後讓暗子看見趙石寶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