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還不能確定真假。”
邱誌仁凝神盯著福來客棧,見韓文廣帶著幾個人走出來在院子中一直坐著,好像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於是他揮退了那名道士,將盧春等人叫了進來。
“你馬上去索綽羅那裡請一道手令,再去把陸瑞慶帶過來,我要看看他到底做什麼了。”
~~
郎格爾身為滿族人,在清廷占領信陽後自是比任何人過的都舒服。
雖然官職與邱誌仁這種貼過來的明人同級,但身份不一樣,他也看不起邱誌仁。
“你到我這來有何貴乾?”
郎格爾嗤笑一聲,拿起桌上的牛肉,一口生吞下去。
邱誌仁坐在對麵,眼中看不出一絲波瀾。
“昨日有個叫陸瑞慶的人拿著拜帖到你院中做什麼了?”
“嗬嗬,我為何要向你這漢人彙報?”
“這是手令。”邱誌仁從袖中掏出文書往桌上一拍,道“索大人已下令,你要配合我調查。”
郎格爾沾著流油的手,接過來看了看,隨手放在一旁。
“與我無關,我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的時間有限,煩請郎大人說實話。”
“那你還想聽什麼?我私藏了那幾個驅口?”郎格爾道“幾個逃犯都抓不住?你還敢來問到我頭上?”
“邱誌仁,我聽說你以前還是個明廷的錦衣衛,我大清還沒打到這裡的時候,你就率先的剃頭稱臣,跪著才得來這個軍戶,怎麼?現在屁股翹高了,攀上了索氏?”
邱誌仁冷下臉,道“我沒有時間與你廢話。”
郎格爾滿不在乎的揮開那份文書,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進我府中?”
“什麼索綽羅,你等低賤的漢人不明白,我明白。”郎格爾又道“他就是貝勒爺府中的一條狗,如今你又成了他的狗,哼哼,豬狗不如的東西。”
“看來是明朝的姓朱的皇帝全都吃肥了,放長你們這些奴才的繩子胡亂撕咬活該被大清打的苟延殘喘!”
“連個人都捉不住!廢物!”
“呸!”
一口濃痰吐在了邱誌仁臉上。
邱誌仁起身緩緩擦去,麵色如常,任由身前的滿人罵著。
隨後目光一頓,轉頭看了看門外,見盧春忽然進來,朝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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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
郎格爾被綁在了房中。
邱誌仁提著一隻鐵桶走了進來。
“你要做什麼?賤奴!”
邱誌仁揭開他的衣裳,放上一隻老鼠,用鐵桶罩住,舉起了火把。
“我聽說,老鼠被罩在黑暗中會看不清周圍的情況,隻要一受熱了,就會本能的往下鑽”
“你的腸子會被啃穿,有可能它還會吃裡麵沒消化的牛肉,然後繼續往下鑽,攪亂你的五臟,隨後挖穿你的骨頭從背後出來。”
“郎大人猜猜,你能撐到哪一步?”
“賤奴!”郎格爾吼道“你敢殺我?!”
“我一直在等你說實話。”
邱誌仁將手中的火把靠近了鐵桶,裡麵傳來一陣吱吱聲。
“你看不起我也好,罵南邊的明廷也好,甚至朝我吐口水也沒事,我隻想要實話。”
“狗奴才!這是在我府中,你必定不敢殺我!我出去後會叫你生不如死!”
“我死也沒關係,告訴我陸瑞慶這人到底來你府上做什麼了?”
郎格爾還在繼續吼著“我會將你抽筋扒皮!碎屍萬段!”
“也好。”
“吱吱吱”
“啊啊啊!”
“我說我說!”
~~
邱誌仁走出了都統府門口。
“你好像並沒有問出什麼?”祁京吃著早食,走過來道“那個滿人罵你了?”
“怎麼這麼說?”
“你臉上的口水沒擦乾淨。”
邱誌仁一愣,拂袖擦去,讓人看不清神情。
祁京又遞過一塊胡餅,道“我確實隻在他待了一陣,他應該不知道我。”
“我隻是想確認。”
“好吧。”
邱誌仁目光一轉,又朝祁京解釋了一遍“我並非懷疑你,隻是此事對湖廣太重要了,必須慎重。”
“那你問出來了?”
邱誌仁點頭,道“我帶你去見那個仆役,按你說的做。”
“你信我?”
“不然呢?信建奴的人嗎?”
邱誌仁平靜一笑,似有些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