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驛卒關上門後,再一次對上了祁京平靜的眼神。
“我其實在京城那邊當差時,也是個仆役,少與人說話,但該說的該給的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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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誌仁給了盧春一把刀,走進了糧倉在中。
他揮手示意手下散去,隨後又仔細將糧倉中查看了一遍。
他走到一處角落,發現了地上的血跡,也發現了那封還未被燒毀的文書。
他拿起來看了看,那上麵正是他給祁京的脫離死囚身份的字跡還未被燒毀。
看來,他一直沒有相信過自己
邱誌仁看著血跡,不由又想到了祁京不可能帶著那個重傷的仆役逃走,他們一定還在這。
“軍頭!這裡有處暗道!”
邱誌仁聽見盧春在喊,匆匆收起文書,走了過去。
在糧倉的西南角,盧春腳下赫然是個鐵製的地道蓋板,因此在火中沒有被燒毀。
那名屯田司的官吏被綁了堵住嘴起來甩在一旁,邱誌仁進去時正是他開的門。
可僅是一眼過後,邱誌仁就失望的搖頭,知道他不可能是暗子,因為他們認識,所以也懶得聽他聒噪。
蓋板處,盧春與邱誌仁對視一眼,打開了暗道口。
“堵住門口,如有人出來,格殺勿論。”
“是。”
邱誌仁說完,徑直跳了下去。
舉著火把,逐漸往前走,直到儘頭處忽然有人影閃動。
邱誌仁對後揮了個手勢,快步抽刀上前。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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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錦衣衛也是扮成仆役了吧?”
驛站中,驛卒暗子問道“你把他放在哪裡了?”
“糧倉的暗道中。”
“哪你是早發現那個賑濟倉中有暗道?”
“不是,是他告訴我的。”
“所以你原本是怎麼打算的?”
“將他帶出去,再放出線索讓邱誌仁撲空。”
“那他呢?已經死了?”
祁京點頭,道“他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想讓自己的死有價值。”
年輕的驛卒聞言,道“死都死了,成了一具屍體,還有什麼價值?”
“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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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頭!是那個仆役!”
盧春眯著眼上前一腳踢翻那站立的人。
“已經死了。”
邱誌仁皺眉快步上前查看,隻見這逃出來的仆役腹中插著一把匕首,猙獰著眼,早已死去多時。
不一會兒,又有幾個人跑了出來。
“軍頭,沒有發現其他人。”
此時,邱誌仁隻覺腦中天旋地轉。
他掏出懷中的文書,看了一遍,隨後又仔細查看了一遍周圍,發現這裡隻是一條單通道。
不可能藏著人,唯一有的人,就隻是這具屍體。
他捏緊了文書,喃喃道“這才是真的調虎離山”
突然。
又有人從上麵跳了下來。
“軍頭,驛站那邊有消息。”
“說。”
“有個驛卒賄賂了我們不少錢,沒讓搜查的兄弟們進去,有些可疑”
“在哪?”
“城北的第四個驛站,離我們適才埋伏的地方隻差二裡路”
“祁京”
邱誌仁再沒管那具耽誤他這麼久的屍體,直直往暗道口跑去。
“盧春等人去盯死韓文廣,謝中,你再去索大人那支些兵力,我要徹底抓住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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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誌仁會很快發現不對,我拖住他的這些時間不是讓你來與我閒聊。”
“我知道。”
暗子還是在笑著,“是讓我跟你一起逃跑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怎麼走出信陽城?”
“我回去之後,又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祁京看著他,想著什麼,沒有再回答。
而那年輕的驛卒站起了身,沉默了一陣。
“交易已經完成了,張大人交給我南下的任務屬於我的那份也做完了”
“我不想回去了,讓我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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