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歇雨停,平靜的海麵上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艦隊。
此時艦上的人雖然沒有看到彩虹,但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多虧了艦船上換裝的新式指南針,弗裡德裡希的艦隊並沒有迷失航向。
經過一天的航行之後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加爾各答港。
這座港口是肉眼可見的“繁華”,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畢竟遠洋艦隊需要采購的物資數量可不在少數,窮鄉僻壤顯然滿足不了其龐大的需求,哪怕是中南半島上最大的曼穀港也不行。
然而放下望遠鏡的弗裡德裡希卻十分嚴肅地說道。
“看來你的那群鯨魚朋友是對的,如果事發時我們逗留在岸邊的話,八成會和英國人有一樣的結局。”
弗蘭茨接過對方遞來的望遠鏡,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難以置信,海岸上的大量“繁華的建築”其實是由船隻和棧橋的碎片堆積起來的,隻不過是在遠處給了人一種視覺錯誤。
當艦隊終於駛入港口的時候,海嘯之後真正的慘狀才呈現在眾人的麵前。目之所及滿目瘡痍,幾十艘船如小山一般被堆積在一起,海麵上和海岸邊儘是被浮腫的屍體所填滿。
昔日繁華的港口,此時已經成了一座鬼城。由於碼頭被毀,弗蘭茨一行人隻能乘坐小船來到岸上。
上岸後弗蘭茨才深深體會到這場天災的恐怖。前世他也曾經見過洪水過境百舸爭流的場麵。但與眼前的淒涼慘象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曾經巨大的戰艦被攔腰截斷了,原本用於固定碼頭的木樁被連根拔起,深深地插進了名為“港務局”的石質建築之中。
奧地利海軍的水手們已經開始了救援行動,除了尋找生還者以外,最主要的目的是尋找可用的物資,畢竟己方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幾十公裡之外的加爾各答城雖然不一定會被海嘯衝毀,但是那裡不見得有奧地利人所需的航海用品。
當然其中不乏一絲想趁火打劫的意思,畢竟這個時代又沒有監控,而且這場災難之後很多貨物確實成了無主之物,所以有備無患又有什麼錯呢?
至少在奧方一行人登岸之後的這段時間裡,並沒有看到其它組織或者個人展開救援的景象,那麼拿一點“報酬”就顯得理所當然了。
經過一天的救援,一共搜尋出二千多具遺體,除了300名白人以外,其他都是印度本地人。
而獲救的四千多人則被按照語言和膚色,以及職位的不同被分到了四個不同的區域;當然他們的臨時居所都要就地取材,甚至需要那些人自己動手建造。
很多搞不清楚狀況的駐印英軍軍官還在不停地抱怨,甚至要投訴奧地利人的野蠻行徑。
“該死!你們這是無恥地入侵!加爾各答是屬於聯合王國的!”那名拒絕登記身份的英國“紳士”甚至準備在奧地利帝國軍官麵前掏槍抗議。
結果等來的當然是被提前送去見上帝了,連帶著周圍作出奇怪舉動的人也遭受了同樣的下場。
己方的救援行為固然是因弗蘭茨動了惻隱之心,但是他可不會以犧牲本國那些優秀的軍人為代價去換取彆人的感激。
之後餘下那些提出反對意見的人,相繼在奧地利海軍士兵“友好”的勸說下,很快就理解了當前的狀況。
其中印度人最先理解了狀況,無論是低賤吠舍、首陀羅,還是那些高貴婆羅門、刹帝利都十分順從地遵照奧地利人的指令,為自己打造房屋,登記身份信息,分配物資和食物。
白人幸存者們被統一安置在一處較好地點,獲得的物資配給更加豐富,活動的權利也較為大一些。
雖然他們心有怨言,但是麵對奧地利海軍陸戰隊士兵雪亮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槍口,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然後所有的鴉片商人都被會集到了一處,享受到了在一處外表看起來完好,但內部卻被海水浸泡的建築之內。
此時這座建築的內部就如同水牢一般,但門外荷槍實彈而又語言不通的奧地利士兵又讓這些人不敢反抗,他們不得不在這種環境下過夜。
當然弗蘭茨也不是完全不講人道,這些鴉片商人得到了一箱又一箱受潮的鴉片。由於奧地利帝國嚴酷的法律,沒有一個士兵敢私藏鴉片,隻有船醫留下了一步作為醫療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