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高夫會突然下令撤退確實出乎南明方麵的意料,因為這種占儘優勢且十分驕傲的對手通常都要碰得頭破血流才會想起退一步。闌
其實為了將英軍留在“新京”,朱瓊英還派人散播謠言,說皇宮中藏著上千萬兩白銀。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完全不為所動,實際上休·高夫的軍事思想落後不假,但是其直覺和判斷力卻是非常優秀。
同時也是南明方麵演得太假,雙方還沒接觸就一副都要以身殉國的樣子,這讓休·高夫感覺到了大大的違和感。
而且在來到加裡曼丹島之後,他就感到獅城方麵對所謂的“南明”情報嚴重不足。
那些官老爺們口中的野蠻部落,實際上火器裝備率驚人,此外這座奇怪的棱堡,以及守城者的精氣神都讓他驚訝。
休·高夫從未看得起任何一支東方軍隊,印度如此、清國也是如此,隻不過這一次他承認自己栽了。
他以為最多一個星期就能結束的戰鬥,趕路就用了五天,圍攻了三天,卻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雖說自己也沒損失什麼,但是底牌幾乎亮光了。闌
休·高夫可不想搞什麼掘地攻城,他覺得還是利用海上優勢繼續禍害敵方港口比較劃算。
留在後方的南明宰相止芸立刻命人掘開堤壩想要來個水淹七軍,但是現實是河流直接改道,洪水把英軍部隊給繞了過去。
但也不是全無用處,至少造成了洪泛區,延遲了英軍回援的速度。
休·高夫看著眼前裹挾著泥沙的洪水,隻能感歎自己運氣不好。但他不會乾等著,立刻下令讓那些炮灰三哥搭建浮橋。
另一方止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望遠鏡中所觀察到的場麵,那些英國人居然敢跳進洪水裡搭浮橋,但她來不及佩服對方的勇氣,因為北方的雷雲已經到了。雨季的來臨會極大地削弱英軍的戰鬥力,同時也給“關門打狗”製造了機會。
止芸還是很佩服朱瓊英口中那位奇怪的異國王子的,他給到南明的每一件“禮物”都對這個國家十分重要。
比如此時的戰術雖然隻有八個字,但也是她們徹底打敗英國人唯一的機會。闌
她手裡的五千人可沒有“三大營”以及新京禦林軍的裝備,他們大多數人隻有弓箭、長矛、鐵鍬、鋤頭所以想要正麵阻擊英軍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而且實際上弓箭沾了水之後威力和射程會大大下降,更不要說在雨中戰鬥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延遲對方行軍速度,她還是有辦法的。止芸命令手下立刻毀掉新京到麻拉港的所有橋梁,然後破壞道路,再利用手中不多的火藥做幾個“地雷”,剩下的就隻能看天意了。
麻拉港內,廝殺從未停止。
暴雨大大降低了英軍的戰鬥力,但雙方在訓練度上的差距還是不可彌補的。城內由於采用地道奇襲導致南明軍隊占據了優勢,可在碼頭戰鬥卻不容樂觀。
…
雖說在碼頭上的英軍部隊規模最多不過四五百人,但是南明軍隊卻根本衝不上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漢弗來·森豪斯中將和他的副官才沒有步哈德克·克裡斯上校的後塵,他們順利地逃到了碼頭。闌
看著黑壓壓如潮水般湧向碼頭的南明士兵,森豪斯中將果斷命令全員登艦戰列艦開炮。
戰列艦齊射威力何其巨大,自然不是血肉之軀能抵擋的。
將軍劉大刀也不糾結,他揮刀斬下一個正在求饒的英軍頭顱,然後高高舉起。
“兄弟們殺一個洋鬼子賞地十畝!把他們都給老子抓出來!”
然後南明士兵就開始全城搜捕殘敵的行動,至於那些躲到了船上的英國人還沒來得及喘息就遇到了新問題。
由於剩下的水兵數量有限,而漢弗來·森豪斯中將又不想英國的船落入對方之手,所以除了他的旗艦以外每艘船上隻有二三十個人。
森豪斯中將還幻想著能有更多的幸存者趕到碼頭,然後將所有的船全部開走。闌
可是一聲慘叫驚醒了他,大量的南明士兵正銜著刀往他的軍艦上爬,甚至有人已經跳上了船開始瘋狂地追砍英軍水手。
而且這些人不隻有刀,有的人還有左輪手槍,漢弗來·森豪斯中將靠在船舷上,周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他回頭望去借著閃動的雷光,看到另一艘戰列艦上已經爬滿了或穿著黑衣,或打著赤膊的南明士兵,還有更多的人從黑色的水麵鑽出。
森豪斯中將癱軟在地,他感覺自己此刻正置身於地獄,而他的敵人完全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
其實朱瓊英在南洋的第一件事就是收編了當地的華人海盜,隻不過這些人平時都被派出去攔截那些運送豬仔的商船,以及乾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而劫船正是他們的老本行,這些人以狠辣著稱,且乘坐小船在掛著暴風雨的夜間偷襲戰列艦這種事情,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真乾不出來。
實際上這些海盜對付洋人的經驗比南明軍隊多多了,他們在投靠朱瓊英之前經常不得不和這些洋人打交道,跑得慢一點就會被打死或者抓回去領賞錢。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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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被對方追上,唯一能活命的方式就是跳邦戰,所以此刻這些人都異常拚命。
英艦“海阿欣”號的船長,剛剛開槍擊斃一名留著長胡子的南明士兵,就又有兩名年輕士兵跳上了甲板隔壁的“窩拉尹”號已經被完全攻克了,剛才還在頑抗的船長,此時頭顱被割下,屍體被丟入了大海。
漢弗來·森豪斯的旗艦“孟加拉”號上,一名英軍士兵一槍刺入一名南明士兵的身體,但後者在死前死抓著步槍不肯鬆手給同伴們創造了將前者碎屍萬段的機會。
…
而對於漢弗來·森豪斯更要命的是,在船上發生騷亂之後,剛剛撤退的南明軍隊又殺了回來。
血腥的殺戮就這樣持續著,這漫漫長夜就好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不停地收割著生命。
第二天,森豪斯頹然地靠在桅杆上,他的整支艦隊就剩下了他的旗艦以及上麵不到一百名官兵,而且連他本人在內個個帶傷。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有幾個勇敢的小夥子引爆了另外幾艘戰列艦的彈藥室,那自己恐怕就將成為大英帝國的罪人了。闌
當然漢弗來·森豪斯也要感謝自己的副官,那個勇敢的威爾士小夥子,如果不是他將旗艦的纜繩劈斷,恐怕沒有一個英國人能活著離開麻拉港。
清晨大海上升起霧氣,但了望手還是發現了一支艦隊正在緩緩靠近。看到那高高懸起的米字旗他大喊道。
“艦長!是我們的船!”
“太好了!快向他們求援,就說有海盜襲擊了我們,讓他們幫我們奪回麻拉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