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整個奧地利帝國無暇顧及他處,攝政議會研究了很久,甚至把弗蘭茨連夜從蒂羅爾叫了回來。
不過這一次弗蘭茨也沒什麼辦法,隻能先退一步。
畢竟他很清楚要不了多久整個西方世界都會大亂,而且他還有一個更好的計劃可以將失去的一次性拿回來。
庇護九世此時雖然是明麵上的意大利民族領袖,但是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受人愛戴。
而且作為舊時代的一份子,教皇早晚也會被他的“擁護者”們所清算。
算著日子法國的二月革命已經被提上日程了,尚博爾伯爵的老媽還在巴黎呼籲讓波旁正統回歸。
尚博爾伯爵本人則是完全代入到了弗裡堡大公這個角色之中,他正在享受著作為君主快樂和責任。
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尚博爾伯爵已經製定了上百條政策,並且幾乎將弗裡堡的法律修改了個遍。
他毫無疑問對普通人來說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好國王,隻不過這些政策和法律礙於當時的年代所限絕大多數都無法執行。
事必躬親對於一個大國君主來說是一種不好的習慣,然而對於一個山城小國來說確實讓人民感到十分親切。
法蘭西雖然此時正處於動亂之中,尚博爾伯爵也確實有重鑄波旁榮光之意,但他並不覺得這些“小打小鬨”能撼動奧爾良王朝。
此外雖然路易·菲利普宣傳尚博爾伯爵已經成了德意誌人的狗腿子,但是後者本人倒是覺得沒什麼。
作為一個法國王位的繼承人,同時也是德意誌邦聯的公爵,這很正常!實際上正統派都不太在乎這個,反倒是十分慶幸以後又有開疆拓土的機會了。
由於庇護九世玩起了人民戰爭,再加上各方催得比較急,弗蘭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當梅特涅聽到弗蘭茨說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先退一步再說的時候,老首相居然有些欣慰,畢竟經常被晚輩提點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事到如今梅特涅隻能宣布奧地利帝國會退出教皇國領土。
這實際上是一次戰略收縮,為的是下一次走得更遠。隻不過民眾卻不這麼理解,他們隻知道奧地利帝國這些年來從未遭遇過如此巨大的失敗和恥辱。
雖然弗蘭茨也在竭力控製輿論,縮小影響範圍,但現實是這次風波的影響力和傳播速度遠超他的想象。
這件事情在之前還算平靜的維也納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在這之前梅特涅隻能算是臭名昭著,而此時已經成了第一國賊。
遊行示威一波接著一波,這一次並不需要什麼民族主義者煽動,維也納的基層官員、市民、商人,以及那些在維也納工作、旅遊、走親戚的德意誌人全都自發加入了其中。
十萬人的動物園集會已經夠嚇人了,而此時維也納中央公園中集會人數已經無法統計。
傳說中在1848年2月18日這一天,維也納的半數居民都去了中央公園,在那些古代先賢的見證下聲討賣國賊梅特涅。
維也納中央公園即後世的維也納中央公墓,這裡埋葬著莫紮特、海頓、貝多芬、舒伯特和施特勞斯父子,以及許許多多的名人,先賢。
此時奧地利帝國的控製力要遠遠強於曆史同期,然而在麵對這樣的滔天巨浪時依然顯得渺小。
阿爾布雷希特大公奉命帶兵驅散非法聚集的人群,這著實讓人捏了一把汗,好在其戰爭英雄的地位依然受人追捧,並沒有步利奧波德·馮·格拉赫將軍的後塵,也沒有像曆史上一樣發生暴力衝突。
實際上阿爾布雷希特選擇了一種比較聰明,也比較委婉的做法,那就是將驅散人群的理由說成是防止霍亂的再次大流行。
霍亂這種疾病雖然在奧地利並沒有大規模擴散,也沒有造成太大傷亡,但那隻是相對於其他國家,作為十九世紀的頭號瘟疫,奪走了千八百人的性命還是不成問題的。
再者就算沒吃過豬肉,人們也總見過豬跑。隔壁的法國和俄國可是被禍害得不輕,德意誌地區和意大利地區同樣嚴重,就連此時的大英帝國也沒能幸免於難。
正因如此霍亂的勸退效果還是十分明顯的,不管是普通民眾,還是那些鐵杆的民族主義者都沒有對此次驅離行動產生太大異議。
不過弗蘭茨卻看到了一件事,此時的梅特涅親王已經失去了理智,而科拉羅夫伯爵似乎並不在意眼前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後者也覺得梅特涅親王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也覺得這是扳倒梅特涅的好機會,而且他覺得自己成為首相之後做得會更好。
在科羅拉夫伯爵眼中梅特涅就是個蠢蛋,一定要在意大利問題上糾纏不休,如果是他的話就向南德意誌發展,最起碼會將波西米亞的捷克人搞定。
奧地利國內對於憲法的呼聲並沒有那麼高,這主要是約瑟夫二世的功勞,首先奧地利的法典十分完備,絕大多數事情可以做到有法可依。
其次上一次宣稱要依法治國的皇帝,直接讓整個國家倒退了幾十年,而且國內內萊塔尼亞地區的矛盾並不算尖銳,所以對於憲法的需求並沒有那麼迫切。
科拉羅夫伯爵很想讓奧地利擁抱德意誌,他覺得完全可以趁著南德意誌三國混亂的時機向其滲透,反過來利用民族主義搞個公投
如果時機得當,順便將北德意誌囊括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相比於他的宏大計劃,梅特涅的計劃實在太小家子氣了。
弗蘭茨無心理會兩位顧命大臣的明爭暗鬥,隻不過他們將阿爾布雷希特卷入到這場政治風波中是一種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梅特涅親王和科羅拉夫伯爵的做法險些害死了這位奧地利帝國最後的名將,他們完全沒有考慮過如果民眾真的發生叛亂會怎樣?
如果阿爾布雷希特不是戰爭中的英雄,不是采取了迂回的策略,結果極有可能和曆史上相同,哪怕大公本人再克製也架不住有失去理智的人直接衝擊軍陣。
曆史上阿爾布雷希特就是在被遊行的人群拉下馬之後才下令開槍的,結果就是對平民的屠殺成了他一生的汙點。
而且這種汙點極難洗刷,哪怕取得再多勝利也隻會讓人記住劊子手這一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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