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內德克對於北意大利地區的防務了如指掌,也知道每一處防禦的漏洞所在,甚至可以叫出每一座要塞守備官的名字。
他也很清楚即便法軍真有三十萬人,雙方也不過是回到了同一起跑線而已。
北意大利原本就有重兵囤積,再加上戰時膨脹,以及在大光複戰爭結束之後奧地利政府為了解決流民和失業問題又招募的大量新兵,此時奧地利帝國的意大利戰區也有三十萬軍隊。
敵軍的統帥貝爾維嚴格意義上講並不是一位傳統意義上的將軍,他比起那些沒上過戰場的貴族將軍還不如。
貝爾維在法國軍隊中更多是扮演一名書記官的角色,如果不是二月革命爆發,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獨自統領一支大軍。
也就隻有這種人才會想出五路齊出這種瘋狂的戰略,並且願意集中主力從撒丁王國方向進攻。
如果不是在戰爭初期卡洛·阿爾貝托拒絕了奧地利帝國的協助提議,法國人現在應該還在兩國邊境徘徊。
當然卡洛·阿爾貝托拒絕了奧地利帝國的提議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沒有任何一個統治者會希望彆國軍隊進入自己的土地。
除了強大的兵力,貝爾維軍中還有一支從聖西爾軍事學院招募來的參謀團,這些人毫無疑問會是一個大麻煩。
其他諸如武器、裝備等方麵貝內德克說得也是頭頭是道,然而拉德茨基元帥依舊覺得十分遺憾。
貝內德克無論是各方麵此時都確實是北意大利地區,乃至整個奧地利帝國最優秀的軍官之一。
然而眼界依然太低,隻知道一味地防守缺少了大國的大將之氣。
至於眼界低也是沒辦法,畢竟這個時代戰爭太少,超規格的強敵更是幾乎見不到,整天和意大利地區這些菜雞互啄時間久了難免會目光狹隘。
“上校先生,你的防禦確實固若金湯,但如果法國人選擇集中兵力隻進攻一點呢?”
拉德茨基元帥不想傷了年輕人的自尊,所以采取了這種比較委婉的方式。
如果這是同一時代的東方,一個四十多歲在軍界混跡多年的軍官能得到老上司這麼提點早就跪謝恩師了。
不過此時的貝內德克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著戰略布防,諸如機動防禦之類的。
奧地利帝國的鐵路線為機動防禦了可能,不過這在拉德茨基元帥看來依然十分被動。
他實在有些忍不住打斷了貝內德克上校的長篇大論。
“上校先生,也許我們可以考慮直接進攻敵軍後方,切斷敵軍的補給,這樣也許可以用更小的代價取得勝利。”
老元帥本以為對方會恍然大悟,然後轉變其過於保守的思路。
然而貝內德克的回答卻讓老元帥大跌眼鏡。
“元帥閣下,我國並沒有向撒丁王國宣戰,我們的軍隊不能擅自進入撒丁王國的領土”
拉德茨基有些無語。
“這個好辦,一會讓國王陛下給我們寫一份聲明就好。”
“可這”
“沒什麼好可是的!難道法國人進攻撒丁王國之前也通知他們了嗎?”
“元帥閣下,根據我們的情報網,法國人在進攻撒丁王國之前確實遞交了宣戰書。”
貝內德克的話讓老元帥又一陣無語,拉德茨基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貝內德克先生,請服從命令。”
“是的,元帥。您儘管下命令吧!”
貝內德克敬著軍禮,表情嚴肅。
“那麼貝內德克先生,我需要您帶領一支部隊深入撒丁王國境內去阻斷貝爾維的補給和法軍的退路。”
拉德茨基元帥在地圖上一指。
“熱那亞?”貝內德克十分不解問道。“可是法軍的主力明明在托切河一線準備與我軍決戰。”
托切河,波河支流,位於意大利西北部,皮埃蒙特和倫巴第地區分界線。
“法軍要在托切河一線和我們決戰是誰說的?是貝爾維告訴你的嗎?”
老元帥終於有些慍怒之色。
“沒但法軍主力確實在托切河一線集結,我軍的情報也顯示有大批法軍出現在托切河附近。
而且之前撒丁王國的主力也是選擇了在這裡與我軍決戰”
貝內德克還在試圖講述自己的邏輯,他的這個習慣非常不好。由於出身問題讓貝內德克這個人既驕傲又自卑,因為他連一次失敗都承受不起,但偏偏很多人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命運。
如果讓貝內德克好好反省,說不定他過一段時間也能想到,但老元帥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