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麥斯頓倒是毫無畏懼,當即一口答應下來,他本來也沒打算假借他人之手,畢竟他隻相信自己。
在德比伯爵看來這可能是火中取栗,在帕麥斯頓看來則是到了自己的舒適區。
而且在後者看來不冒風險,怎麼可能逆轉此時的局勢?沒有潑天之功,他又怎麼能重回權力巔峰?
阿爾伯特親王雖然聲稱自己不再乾涉政務,但是要把一個外交官排擠出權力中心還是很容易的。
除非那個人的功勞大到彆人不能忽視的地步,此時這個機會已經送上門了。
不過當帕麥斯頓作為英國大使乘船抵達聖彼得堡的時候,他並沒有得到直接召見。
俄國官員更是將帕麥斯頓帶到了一間旅館,並準備為他辦理住宿手續。隨行的英國官員都非常不滿,看著老舊的房屋和肮臟的地麵都憤憤不平。
要知道大使可是規格最高的外交人員,無論在哪個國家都該享受最高規格的待遇,俄國人的做法顯然不符合規矩。
然而帕麥斯頓卻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
“這就是俄國最好的旅館嗎?隻不過這設計、裝潢,還不如愛爾蘭鄉下。”
他又故意用帶著白手套的指尖抹了一把扶手上的灰塵。
“這就是歲月的沉澱嗎?”
當時在英國人看來愛爾蘭就是窮鄉僻壤的代名詞,而鄉下更是城市人對農村特有的一種傲慢。
英國的隨行官員們頓時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旁的俄國官員不知道這群英國人在笑什麼立刻詢問翻譯。
翻譯的臉色不太好看,將帕麥斯頓的話翻譯給俄國官員之後,那名官員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本意是要羞辱英國人,但是要是因此導致俄國被英國人嘲笑,那麼他的小命和頭頂上的烏紗恐怕都要不保了。
“換!”
那名俄國官員氣急敗壞地吼道。
雖然換了居住環境,但是尼古拉一世依然沒有召見帕麥斯頓。
之後數天一直都是如此,不過英國使團似乎已經習慣了,畢竟當年弗蘭茨做得更絕。
這一次沙皇並沒有對使團禁足,帕麥斯頓也沒有閒著,他整天帶著人在街上閒逛,晚上就去酒館買醉搞得負責盯梢的特彆第三科的特工們十分尷尬。
最近,尼古拉一世的心情可謂是差到了極點,但原因並不是俄屬波蘭的情況糜爛至此,而是自己的老朋友帕斯凱維奇居然沒有執行自己的命令。
沙皇依然抱著一絲僥幸希望帕斯凱維奇能力挽狂瀾就像18年前那樣,然而這位知己好友居然一點進攻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選擇了原地駐防,並開始修建工事。
這讓尼古拉一世覺得非常沒有麵子,而波羅的海總督的逃亡更是讓他覺得麵上無光到了極點。
本來俄屬波蘭的起義此時已經擴大化,如果放任其蔓延會不會燒遍整個俄國?
尼古拉一世不知道,但他此時不由得想起了普加喬夫叛亂,那場可怕的農民起義燒遍了伏爾加河,燒穿了烏拉爾山。
那個以沙皇之名反對沙皇的叛亂者帶著號稱百萬(實際上十萬左右)的部隊橫掃俄國,如果不是剛好遇上了葉卡捷琳娜二世這樣的帝王,說不定他真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