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即便這幾個人將事情說得如此凶險,依然有幾個人打算去碰碰運氣。
畢竟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然而那些人卻並不滿足,大聲喊道。
“你們乾什麼去?”
為首的苦力回頭應道。
“人都要活不下去了,還能做什麼?乾活去!鞭子又不是沒挨過,平時做工監工手裡也拿著鞭子,也沒少抽。”
更多的苦力站了出來,他們本來就沒什麼賺錢本事。總是打仗,碼頭黑幫和工頭又盤剝的厲害,他們都要活不下去了。
現在有賺錢機會,自然不願意這樣白白錯過。雖然那些人說得很可怕,但是在大多數民眾心中對奧地利帝國的印象並不差。
這種印象來源於對哈布斯堡統治時期的懷念,雖然在波旁王朝掌握政權之後對於曆史做了大量修改,甚至是抹黑。
但隨著西班牙帝國的不斷衰落,人們很自然地懷念起那個為人傳頌的帝國巔峰,那個黃金時代,那個人人有飯吃的盛世。
“站住!不許去!”
“憑什麼?”
“你想當奧地利人的幫凶!”
“我我們怎麼就是奧地利人的幫凶了?”
苦力們一臉疑惑。
“你知道奧地利人要你們做什麼嗎?”
“上麵不是寫了,搬運貨物、修繕城牆、清掃營地。”
這些苦力多少還是認識一些字,而弗蘭茨為了防止有人看不懂也特意雇傭了一些西班牙翻譯在旁邊講解。
這些翻譯都是拿了好處的或者是親近奧地利的西班牙人,但是那些嗆聲的都不是易與之輩,所以他們也不敢站出來反對。
“修繕城牆?我看他們是要把我們圍死!”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怎麼說?”
“奧地利有那麼多人,他們為什麼不自己修城牆?非要讓你們修?
而且他們是來打仗的,修城牆乾嘛?
他們分明就是要把我們圍在城裡,然後搞大屠殺!”
“啊?!真的假的?!”
人們立刻開始恐慌起來,苦力們則是個個被嚇得呆若木雞,他們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
事情到了這一步,隻需要稍加煽動,巴塞羅那的民眾就會發起暴動將奧地利人趕出城市。
至少有些人是這麼認為的,他們是這座城市秩序的掌控者,他們並不希望奧地利人到來。
主要是他們還沒做好準備,而且奧地利的政策實際上影響到了某些行業的利益。
所以這些人需要和奧地利帝國談判的籌碼,那麼沒什麼比平民的性命更廉價好用了。
他們現在不怕有人反對,更不怕奧地利人拿出證據,因為他們已經牢牢地掌握了話語權和所謂的民意。
哪怕來人舌綻蓮花,哪怕奧地利帝國遠征軍的司令跪下,哪怕弗蘭茨親自到來也都不可能改變局勢,因為懷疑、憎恨的種子已經種下無人可以根除
“一派胡言!”
“媽的!誰?哪個奧地利的走狗,站出來!”
“我!”
一位身穿黑袍的神父站了出來,民眾們都認出是安東尼神父,聖安東尼·瑪利亞·克拉雷多年來他一直致力於幫助窮人和弱勢群體,教育和精神支持,撫平戰爭和饑荒所造成的創傷。
安東尼神父雖然此時還沒有封聖,但是他的名聲傳播極廣,算是此時西班牙人眼中為數不多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