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燈影恍惚。
雲天行望著站在門邊的紅衣女子,神色複雜。
她正是那日在酒肆中遇到的紅衣女子,當時她一直在睡覺,雲天行從未聽過她的聲音,所以沒有認出來。
“你很意外?”
那女子緩緩走上前來,她身材高挑,雙腿纖細,走起路來那搖曳的身姿讓人為之動容,白皙的臉頰上更是帶著一種冰冷的美意,燈火為之暗淡。
她輕輕止住蓮步,一雙狹長的美眸定格在雲天行的臉頰,美人近懷,香氣逼人,雲天行不由退了兩步,道“我隻是有些擔擔心。”
那女子朱唇微啟,似是有些驚訝,道“你擔心我?”
雲天行道“是,也不是。”
那女子微微蹙眉,道“什麼叫‘是,也不是’?”
雲天行撓了撓頭,心頭覺得有些難為情,道“我以為姑娘被陰陽二聖抓走了,又聽說那兩人不太……守規矩,所以才有些擔心。”
這並非假話,當初陰陽二聖說隻能饒一個,雲天行本以為她已經安全了,後來聽阿笙說,陰陽二聖一個好財,一個好色,又想起他們在議論她的首飾和容貌,才不禁有些擔憂,現下見她好端端站在這裡,也算去了一樁心事。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就憑那兩個敗類也想抓我?要不是他們逃得快,我倒想把他們一起抓來,拴上鏈子當狗養了。”
雲天行一怔,陰陽二聖的實力他是親眼所見,用筷子殺人,而且凳不離身,用起毒來更是得心應手,讓人防不勝防,至少自己在他們中任何一人麵前都毫無還手之力,她能說出這種話,想來也非泛泛之輩,又一想起自己替她擋災除難,不禁麵紅耳赤,這無異於關公門前耍大刀,太自不量力了。
那女子一直盯著他,雲天行被看得很不自在,稍稍彆過頭,道“姑娘深夜來此,可有事嗎?”
那女子道“紅漪。”
雲天行皺眉道“什麼?”
那女子道“我說我叫紅漪,紅色的紅,漣漪的漪。”
“哦。”雲天行隨口應了一聲,心想“我又沒問你名字,我隻想知道你深更半夜來我房裡做什麼,莫不是想來看我死了沒有?”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紅漪道“這幾日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
聽她這樣問,雲天行默然不語,心想“我與阿笙被梁海山追進山洞,意外發現段前輩的洞室,這件事太過重要,還是不要告訴她為好。”於是說道“我遇上些麻煩,不過都解決了,紅漪姑娘找我有事?”
紅漪微微點頭,又抬頭望著他,道“你知不知你已身中劇毒?”
雲天行一怔,她怎麼知道我中毒的事?轉而一想“是了,當時她也在場,而且她的武功不在陰陽二聖之下,定能看破他二人的下毒手法,這樣說來,不是我救她,反倒是她救了我?”
雲天行的臉色又紅了,不過幸好是在晚上,燈光不甚明亮,不用擔心被對方看出來。
紅漪見他沉默不答,又道“你不知道也沒關係,那……”
“我知道,是金蛇蠱毒。”雲天行打斷了她的話。
紅漪微微一怔,道“你知道?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鐘婉笙背著雙手走了進來。
她剛才睡不著,在房內來回踱步,忽然聽到這邊有開門的聲音,便悄悄出來查看,又聽到房中有人在說話,便躲在門外偷聽,要不是剛才有人經過,她還要再聽一會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