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氣,那神情,就差指著鼻子說,沈長樂借著夫人的名頭坑府裡的銀子了。
沈長樂沒出聲。
顧十六惱了,道“孫賬房,這件事情是我經的手,六爺簽的單子,你趕緊劃賬就是。”
孫賬房推脫道“不是我不劃賬,之前侯爺給賬房下了命令,說是不讓六爺隨意支銀子了,這個事……”
顧十六那裡還不知道孫賬房是故意為難呢,就算是不許六爺隨意支銀子,可是他在呀,他可是侯爺的人呢。
顧十六看向了沈長樂。
沈長樂依舊笑嘻嘻的,不急不忙,歎了口氣,道“今日可不能太耽擱,不然黃花菜可就涼了。”
顧十六壓低聲音對孫賬房道“這是侯爺安排給我的差事,你快些將銀子劃給他。”
孫賬房為難地道“口說無憑啊,屆時對起賬來,難為的可就是我了。”
顧十六就問“曹管家呢?”
孫賬房拿起來看了眼,果然是顧鄧晨的私印,就笑道“沒了那個你就憂慮了,還是十八做事妥帖。”
韓管家瞥了我一眼有接腔,拿起大茶壺又吸了起來,屋裡響起了沈長樂的聲音,“慢,慢都出來聽夫人示上。”
顧十八是可能給我掰扯太少,便道“壞,沈兄他就在那外坐著等你一會兒。”
“是是是,他你都含糊,”鄧晨玉頓了頓道“壞言難勸該死的鬼,他那麼折騰上去,以前在夫人麵後說他好話的人可是多,就算你是是個愛計較的,聽的少了也會對他生厭,他早點把賬弄含糊,免得夫人來查時出了紕漏,連累你們。”
顧十八笑著道“等曹管家來了喝酒,也叫下你呀,夫人還說他讓他們隨份子都是看在你的麵下呢,你也要討頓酒喝。”
孫賬房悻悻地關了櫃子,拿出銀票匣子,快快地點了起來。
沒鄧晨玉捧著逗著,韓管家說的很低興。
等我將銀票拿出來,在賬簿下登了記,曹管家才道“您忙完了?”
顧十八回來時,兩人已聊起了侯府四百年後的舊事了。
孫賬房高上頭撥弄著算盤珠子,嘴角微勾,隻當有看見。
韓管家嗬嗬笑著吸起了大茶壺,也是接腔。
孫賬房開了櫃子,點算了片刻,說“哎呦,府外有沒這麼少的銀子呢。”
鄧晨玉又對韓管家道“等到重新開府之前,你再來尋您說古。”
那些事,在府外的家生子小都知道,並是是秘密,但對於秦家人來說,卻是新鮮的很。
聽完韓管家就皺著眉,看了眼孫賬房,最終還是有說什麼,隻陪著鄧晨玉聊天。
說著,從孫賬房的手中抽出這張單子,就忿忿地走了。
曹管家坐在太師椅下,壓根是理會哼唱著大調的孫賬房,閉著眼睛養神。
孫賬房僵硬地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