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崔氏瞪了眼秦婉。
秦祭酒也皺起了眉頭,手指輕叩桌麵,聲音溫和,但崔氏已瞧出他不高興了。
“顧六爺借著這本詩集能洗清紈絝草包之名,作為姻親,我們應當樂見其成才是啊。”
有些話不能明說,隻能敲打了。
秦婉不停地翻動書頁,想要找出紕漏,最終悻悻道“人家都是貂尾,他這根狗尾混在裡麵,不過是個湊數得罷了,興許是瞧在定……”
話未說完,便被秦祭酒截斷“夠了,身為女子當謹言慎行,怎能在背後胡亂說人,何況還有姻親的身份在,恒兒和思遠去侯府看鳶兒,侯府的見麵禮可不薄,你就是看在兄弟麵上,都不該說這些,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頓了頓,又道“他縱然作的不好,但也工整,詩作不佳,畫作卻是不錯。若不是他使了銀子、人情,這詩集也出不來。子奇和思遠都得承他的情。”
秦婉嘟著嘴,不出聲,又翻閱起詩集來,半晌道“怎麼思遠堂兄的詩作竟比子奇做的還好,這怎麼可能。”
她方才隻顧著找茬了,如今發現秦思遠的詩作竟然壓了林子奇一頭,又慌又氣,不免有些口不擇言。
秦祭酒聽了又皺眉。
崔氏道“你這孩子,究竟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秦婉的眼裡隻有那個林子奇,有時候,她真是懷疑,林子奇是不是給秦婉吃了什麼迷魂藥。
此時秦婉哪裡顧得上父母說些什麼,手指顫抖,瘋狂地翻動書頁。
前世,林子奇因詩作上佳被兩位大人青睞,許多年後,又因這首詩被人在皇上麵前提及,皇上便點了林子奇入京做官。
林子奇入京之後,才名遠播,她困在侯府也有所聽聞,無事便將林首輔的詩作反複把玩吟誦。
怎麼林子奇的詩作竟不再如前世那般出彩了?
反而不擅作詩的秦思遠,很有幾首令人驚豔。
“不可能,我不會記錯的。”
秦婉內心激蕩,忍不住出聲嘀咕。
秦思遠上輩子止步於二甲末尾,差一點就掉入三甲做了同進士。
母親來看她時,還抱怨說,若不是秦思遠作詩毫無靈氣,隻怕能被錄入一甲裡去。
可惜秦思遠怎麼都不開竅,白瞎了她父親這麼多年的指點,考得不好不說,做人又不知變通,隻能外放做個小官。
秦恒就更不是讀書的料,她父親積攢下來的人脈,都成全了秦鳶的夫君。
到頭來,秦家的兒女裡麵最光耀的倒是個不起眼的庶女。
聽了這些,秦婉銀牙暗咬,氣的快要嘔血。
她真是不服氣,秦鳶憑什麼能過的這麼好,林子奇當年窮得經常來她家裡吃白食,秦鳶送了些湯湯水水就成了首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