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轉過略顯疲態的玉瓷小臉,狐疑道“你怎麼想起來說這個?”
紅葉道“七小姐嘴上沒個把門的,知曉了六夫人這些事,不知能不能守得住。”
翠茗看了眼紅葉,有些奇怪,問“你這是在替六夫人擔心?”
紅葉一怔,道“也不算是吧,隻是……隻是……”
人皆有惻隱之心,如今六夫人的境況如此淒慘,紅葉之前的厭憎便不知不覺消失了。
秦鳶走至案前,拿起筆蘸了濃墨,隨意畫了幾筆蘭花,端詳半晌方道“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也沒指望咱們七小姐能改。”
紅葉後知後覺,問“莫非小姐早有主意?”
秦鳶淡淡道“六夫人之事瞞也瞞不住七小姐,她本就是個莽撞多嘴的性子,三令五申估計也沒什麼用,隨她去罷。”
紅葉想了想,歎口氣。
“……這……這對侯府也不太好……”
“接下來比這還不好多著呢,”秦鳶輕笑了一聲,不以為意地道“六爺都要告官了,這事還能瞞得住?侯爺如今得了皇上重用,官員們爭著示好,盯著的人也多了,府裡略有點風吹草動誰人不知,七小姐說不說的都堵不住旁人的嘴,我叮囑她也沒指望她能聽話。”
就紅葉自個兒還需要她三令五申的壓著呢,稍不注意就犯毛病,誰能指望顧寶珠關上幾個月就能改了。
紅葉“……”
翠茗突然輕笑出聲,道“紅葉你就彆替六夫人和七小姐操心了,六夫人這病眼見是不成了,要說可憐的確可憐,可又不是侯府害她如此……至於七小姐……之前說侯爺說得痛快,且不知七小姐怎麼說六夫人的事。六爺又不出去做官,鬨大了難看的也是徐家,七小姐的嘴現成的放在這裡不用白不用。”
紅葉也想了過來,笑道“不知侯爺又會怎麼罰七小姐。”
秦鳶隨手又畫幾筆蘭草,淡淡道“還能如何。”
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又不是小子,還能怎麼罰,不過是再關著學學字,繡繡花。
顧寶珠那個性子……
估計被關了懊惱幾天,就想著要如何在來年的乞巧節奪魁驚豔眾人呢。
翠茗點頭,笑道“七小姐之前多嘴壞事,興許這次還能靠著她多嘴做做好事,期望她可不要該多嘴的時候不多嘴,不該多嘴的時候多了嘴。”
秦鳶放下手中的湖筆,冷聲道“若是如此,除非她今生再也不多嘴,我才信她是改了性子,不然,這個多嘴就是個幌子了。”
紅葉想了想,皺眉道“瞧著七小姐倒不是那般人。”
翠茗道“之前咱們瞧著趙氏也不知她是那般的人。”
眾人都不說話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鳶陡然想起,前世趙氏這位寵妾也不過是將秦婉死死壓住,和侯爺關起門來過小日子罷了。她和林子奇回京時,朝中文臣早已將武將壓製住,四方歌舞升平,顧侯爺連朝都不怎麼上了,定北侯府的事若不是因著秦婉的緣故,她連點風聲都聽不到。
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