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散之後,顧老夫人感慨道“總算是把人都送走了。”
秦鳶笑道“成嫂子一家還在呢,娘這麼說,幸好隻有我聽見了,娘明天還要請我吃好吃的才行。”
顧老夫人笑道“你這個皮猴。”
顧寶珠疾步走來,問“娘,嫂子,怎麼沒見到嫂子的娘家人?”
秦鳶“?”
顧老夫人道“你兩個嫂子的娘家都和他們的父母沒來往,自然不必勞動。”
這話任誰聽了也不會覺得不妥。
可顧寶珠偏不依不撓“徐家也就罷了,秦家怎麼不請,程哥兒日後不是要請西席麼,他若是從文,總要多認識些文人才好。再說咱們是姻親,多多走動才好。”
秦鳶“……”
什麼叫做徐家人也就罷了……
這小姑子的嘴巴真是沒個把門的。
而且……
顧老夫人夾了顧寶珠一眼,道“程哥兒日後請不請西席,也輪不到你來操心,再說他還沒開蒙,需要認識什麼文人?”
顧寶珠悶聲不語。
戴氏連忙道“七小姐也是一番好意,我是想著先等程哥兒搬過去住上些日子,習慣了再安排才好,看他的個頭,說不定從武更好些,學文學武全看他自個的能耐。”
趙氏的身份不明,誰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日後怎麼安排。
啟蒙就簡單了,能識文斷字讀書明理就行。
顧老夫人瞪了顧寶珠一眼,笑著對戴氏道“你是個有成算的,這倆孩子和你們還不熟,慢慢地安排就是了,若是有什麼難處隻管尋老三幫忙。”
轉過臉,顧老夫人又對顧寶珠道“你嫂子娘家門下進士舉人一大把,認都認不過來,難道還要秦祭酒給程哥兒啟蒙不成?你可真是異想天開。”
顧寶珠嘟囔道“秦家又不是隻有秦祭酒。”
顧老夫人惱了“秦家還有幾個讀書人呢?你三嫂的弟弟才多大點兒,還在國子監讀小學,堂兄忙著準備考進士,還有空教小孩兒讀書?你不會說話一邊兒呆著去,看你今天也幫你嫂子待客了才不錘你,彆在這裡胡攪蠻纏惹人鬨心。”
顧寶珠這才沒說話了。
在一旁站著的秦鳶“……”
原來顧寶珠打得這個主意。
徐珍這事還沒消停呢,怎麼又來了個顧寶珠。
顧寶珠可是自家的小姑子,起了這個心思可不好打發。
秦鳶有些發愁。
此時,時辰已經不早了,顧靖成和顧靖暉送走了客人,領著龍鳳胎走了來,敘了會話,便讓龍鳳胎給顧老夫人、顧靖暉夫婦磕頭,要帶他們去家裡安歇了。
程哥兒和玉姐兒的見麵禮收了不少,全都放在匣子裡,由戴氏身邊的丫鬟抱著,要一並抱到新家去。
秦鳶對戴氏道“認親宴提早辦過了,你們的暖房宴慢慢操持便是,不用著急。”
戴氏道“原先想要大辦,也是我們以前沒孩子,在九房總覺得短了口氣,壓著難受。如今想來有些過了,何必爭來爭去,還是按照之前商定的日子辦了就是,沒必要大肆宣揚。”
秦鳶笑了笑,便和顧靖暉一同送他們到了府門口。
戴氏和顧靖成帶著龍鳳胎回了自個的院子,又見了從侯府跟來伺候他們的下人們,訓了話,又安排了一番,這才歇了。
梧桐苑內。
秦鳶泡了一會兒才解了乏,換了身香薰過的衣裳,擦乾頭發,這才慢悠悠出來,就見顧侯爺安安靜靜地垂首坐在羅漢床上,腰板卻挺得筆直,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身側。
兩旁紅葉和翠茗靜靜站著,如同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