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屏息凝神，開始檢查孕婦情況，跟報警電話說的差不多。
“孕婦，大約懷孕四個月，吃過大量安眠藥，溺水後失去意識心跳停跳，開始搶救……”
孫海嘴上說的飛快，手上動作更是熟練，近乎本能般解開孕婦頸部衣服扣子，清理口腔異物。
然後進行人工呼吸，接著心臟按壓。
如此循環十來次，直到孕婦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堆嘔吐物，有水也有未融化的藥片。
孫海也不嫌臟，開始新一輪的催吐。
等孕婦吐到清醒了，頓時哭唧唧起來“你們救我乾什麼，讓我死吧，我不想活了，嗚嗚嗚嗚。”
“想死還不容易？這是砒霜煉製的毒丹。”葉凡遞了一顆丹藥過去。
陳燕一把接過，吞入口中。
圍觀家長們忍不住跳腳，人好不容易才救回來，這家夥在做什麼？
孫海連忙攔住暴怒的眾人，苦口婆心勸道“大家彆急，葉道長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啊，好疼……”
陳燕說完，渾身開始劇痛，身體佝僂成一團，渾身冒冷汗。
“此丹劇毒，痛是很正常的。”
葉凡溫聲細語道“首先呢，你會痛到懷疑人生，然後胎死腹中，再然後你會大小便失禁，四肢失去知覺，成為高位截癱患者，一輩子躺在病床上，神仙來了也沒用。”
“咚！”
陳燕嚇傻了，嗷嗷哭了起來。
彆說學生家長，就連葉凡的小迷弟孫海也繃不住了“葉道長，這是不是太殘忍了，我們是醫者啊。”
“還有更殘忍的。”
葉凡看向陳燕道“我剛才算了一卦，你男人並沒有拋棄你，他明天就會來見你。”
“我不信，他就是個渣男，他騙了我！你也是騙子，你——”
陳燕歇斯力竭大吼，她包裡手機適時響起。
葉凡拿起手機按了免提，電話那端傳來一道激動的聲音。
“燕子，我跟你說，我這趟回家差點沒命！我被同村發小騙到傳銷窩點，整整三個月才逃出來。”
“我現在正收拾東西呢，跟爸媽明天一起去東海，他們要看看你跟孩子。”
“要不是念著你跟孩子，我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那裡就他媽不是人待的地方！”
“燕子，燕子你怎麼不說話？”
男人的聲音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敲在陳燕的心口。
難怪打男朋友電話沒人接，難怪聯係未來公公婆婆，對方說兒子沒回來。
原來男朋友從沒拋棄自己，原來自己跟孩子是他活下來的動力，可自己卻想要自殺……
陳燕後悔了，她抱著葉凡大腿顫聲道“求求你醫生，救救我跟孩子，我不想死，我們娘倆不想死。”
“晚了。”
葉凡扒拉開陳燕的手，在她包裡取出一枚硬幣，在空中拋了一拋。
“有道是醫不叩門，卦不空出，這是卦金。”
說罷，便徑直向幼兒園內走去，全然不顧身後痛哭流涕的陳燕。
柳盈盈猶豫少許，跟了上去。
雨傘下。
柳盈盈檀口輕啟“那丹藥，是救腹中孩子的？”
雖是在問。
可柳盈盈語氣卻十分篤定。
絕大多數人唯有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這次讓陳燕痛徹心扉，以後才不會重蹈覆轍。
所以，葉凡選擇做了‘惡人’。
“沒錯，這次幸虧我在，不然隻有她能活命，孩子九成九沒了，並且她以後再無法懷孕。那保胎丹，能煉製的人屈指可數。”
瞧見葉凡一副快來誇我的表情。
柳盈盈神色淡然，並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