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後傳元卿淩!
穆如公公眸色微疼,跟了皇上身邊這麼久,皇上所受的點點苦楚,他是最清楚不過。
正如皇上所言,他連自己都虧待刻薄,這些年,不管是吃喝用度,樣樣都比宮中任何一位主子差,這也是他為何總是獨自一人用膳,因為膳食著實簡單。
為了國中大事,他自己的喜怒哀樂很多時候都隻能隱忍不發,皇上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
風吹落了禦案上的一張宣紙,明元帝想寫點什麼的,但是,舉筆許久,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慶餘宮裡頭,明元帝早就換了人,所以即便賢妃獲罪死了,並無多少人知曉,褚後和皇貴妃心裡是有數的,但是誰都不敢言破。
明元帝秘不發喪,隻對外宣稱賢妃依舊病重,且病情沒有好轉。
初八開朝,早朝之上,還沒等宣布,便果真有人領頭上奏,指太子生母犯下大不敬大不孝之罪。
帶頭上奏的,正是那位安分守己了一陣子的紀王。
紀王振振有詞,引經據典,甚至說到了後宮外戚之亂,極力主張太子生母必須要品行端正,免得血統裡敗壞的分子影響日後皇家的繼承人。
最後,他更是澹然道“兒臣為北唐千秋萬代的江山計,還請父皇廢黜太子宇文皓,另擇賢能,以保住我北唐皇室的血統日後不受沾汙,且宇文皓任職京兆府期間,積累了許多冤案未破,可見能力並不足以勝重任,還請父皇三思。”
紀王的提議,是得了朝中很多大臣的和議,但是他的話,卻沒能讓人苟同,首先血統論有些荒謬,因為賢妃是蘇家的人,但是皇上的生母太後也是蘇家的人,蘇家並非隻出大奸大惡之徒。
再者,太子的政績是備受肯定的,京兆府累積的冤案,並非都是太子任期內發生,好多是之前累積下來的舊案懸而未破,時日久遠,要查清楚,談何容易?
不過,紀王也是有追隨者的,他早就聯合了幾位大臣一同上奏,所以,他說完之後,便紛紛有人出列,奏請廢黜太子。
明元帝也不著急說話,隻看到底有多少人支持廢太子。
稍稍地統計了一下,附議的有超過三成。
這些未必都是紀王一黨,同意的也多半是老臣,雖然是站在朝廷的角度去附和,但是想法愚昧,食古不化。
這些人中的某部分,本來就不是很讚同冊立宇文皓為太子,他們是固執的皇長子或者是皇嫡子一黨。
除了這些人之外,其餘的,都沒有怎麼表態。
可見太子是得人心的,否則今天朝堂之上,就會有一大片對他的反對聲音。
這使得明元帝心裡很是安慰,也確定自己沒有選錯人。
當初選宇文皓,其實他心裡並非全然確定,隻是太上皇屬意如此,他是習慣性地跟隨太上皇的意思辦的。
執禮親王出列,手執玉牒寶冊,眸光巡梭了一圈,道“丁酉年正月初七,也就是昨天晚上,皇上在合德殿晉封德妃為皇貴妃,且太子宇文皓與公主宇文齡已經記在了德妃的名下,認德妃為母,因此,賢妃娘娘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和太子公主無關,要彈劾太子廢黜太子,還請紀王殿下和諸位大人拿出太子大逆不道德不配位的證據來,否則,此議可廢。”
朝堂一陣嘩然。
就連德妃的父兄都震驚不已,德妃自打入宮,雖有聖寵,但沒有生育,所以,能被封為德妃,已經是無上恩德,此生若這般,也算是了不得了。
但是誰想到德妃到了中年,竟還有此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