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營的營長叫耿直。
耿營長雖然名字叫耿直,但性格卻一點也不耿直。
耿營長的妹妹與宗政署的一個小文員結成了道侶。這個小文員四處打點,總算是讓耿直在一個偵巡分署當了個署巡。
耿直自從當上了署巡,自己牛氣衝天不說,整個耿氏家族的人都覺得很光鮮。他們自認為有了耿直的庇護,個個趾高氣揚,而且開始為非作歹。終於有一天,一個耿家人酒後尋事當街殺人,惹下了大禍。
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耿直徇私枉法,意圖為家人開脫,被人告到了偵巡總署。偵巡總署當即將耿直的署巡撤銷,但念他曾經是偵巡署的人,於是將他送入兵團當了個普通小卒。
耿直在兵團中蟄伏了一段時間。待風聲過去之後,耿直用仙石上下打點,加之他能說會道,對長官又非常尊敬,這才被一點一點提拔到了營長之位。
這幾十年的鑽營,讓他悟出了一個真理那就是當官的一個也不能得罪,無論大官小官。哪怕是有當官背景的人,都要與之搞好關係。而那些平頭百姓,從來都沒有什麼背景的人,表麵上要表示對他們同情,暗地裡欺負死他也沒有關係。縱然是殺他幾個,隻要有人保護你,那就是萬事大吉。
耿直這一套經驗屢試不爽,讓他在兵團內混得風生水起,甚至連兵團總指揮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剛才團長讓他給一夥山匪找個營地,他一眼便看出那個指揮使是個無背景之人。每一個戰營都有十幾個指揮使和副指揮使,是兵團中不是官的官。但這種職位隻比普通士卒大一點,根本沒有什麼實權。如果那個人有背景的話,至少也是個營副的職位。況且,這一萬多人是剛剛招安入營的山匪,即便是死幾個也沒有人知道。
於是,耿直想也沒想就把一處快要拆除的營房分給了江鐵。如果這個小子懂事,送上見麵禮來再給他們調換,否則,就在那兒呆著吧!
耿直正在屋裡盤算著,就聽門外有人吵鬨。他皺了皺眉走了出來,想看一看發生了什麼事。
耿直剛剛走出房門,就見那幫山匪正聚集在大營門外吵吵嚷嚷。這時,他的一個衛兵匆匆過來,把這些人訴說的情況向耿直做了稟報。
耿直微微一笑,他邁步走向了營門。江鐵見耿直走出來了,便向身後的大夥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停止吵嚷,聽一聽這個耿營長如何解釋。
耿直露出和靄的微笑“各位士卒,大家聽我說。因為你們來的比較倉促,兵團來不及準備。所以大家就先委屈一下。等過幾天建好新營地之後,再讓大家搬過去。好不好?”
耿直說的這個理由也很合理,阿達及後麵的人都沉默了下來。江鐵問道“耿營長,我想問一下,新營地什麼時候才能建好?”
“很快,很快。用不了多長時間。”耿直笑容滿麵。
“能不能有個具體時間?”江鐵又問。江鐵這一問,後麵的阿達、力哥、滴溜他們才反應過來。於是七嘴八舌地跟著喊道“我們要知道具體時間!什麼時候才能建好?”
耿直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他板起臉來反問江鐵“怎麼?你們想造反?”
江鐵兩隻眼睛直盯著這個耿營長“我們想造反還來兵團乾什麼?難道你要逼著我們造反不成?”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耿直終於失去了耐性“現在就隻有那個營地,住就在,不想住就滾!你以為你是誰?!再鬨事的話就地正法!”
江鐵冷笑一聲“你把個爛營地分給我們,還要把我們就地正法。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兵團指揮部討個說法吧!”
說完之後,江鐵一揮手,帶著阿達他們就要離開。
耿直本想把這幫山匪們嚇唬住,結果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還要到兵團指揮部去討要說法,這下把耿直嚇了個不輕。他知道,這件事如果鬨到指揮部去,他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因為第十戰團還有一處剛剛建好的營地,要是指揮部查下來,自己可要吃不了兜著走。於是,耿直的臉上重新換上了笑容,對江鐵說道“哎呀呀江指揮使,我隻是開了個玩笑嘛,大家何必當真?我保證,三天之後,一定讓諸位兄弟搬到新營地去。這樣行不行?”
江鐵看了一眼這個狡猾的家夥,什麼話也沒有說,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耿直望著遠去的江鐵,臉色漸漸變冷。他心裡暗道小子,等著瞧。以後肯定有你的好果子吃!
三天之後,耿直果然敢沒有食言,把新建成的一處營地交給了江鐵。一萬三千人進駐了新營地,開始了嶄新的兵團生活。
江鐵這一萬三千人雖然說是編入了第十戰團第四營,但兵團指揮部還沒有真正把他們納入兵團編製。這是因為這些人是由偵巡總署直接送來的,暫時還不知道皇甫大人的真實意圖。不過,給予江鐵他們的待遇並沒有變,還是與兵團其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