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白梔和解雨臣就走了,至於九爺,他早吃完了,可能是人老了吃的少吧。
解雨臣帶著白梔穿過一道道門,都快走餓了,終於到了他早上練功的地方。
二月紅剛剛調完嗓子,看著兩個人進來也沒說什麼。拿毛巾擦完手,喝了口茶,看著白梔他們。
“二爺,我想看今天和花花一起練功,他乾什麼我乾什麼。我沒彆的想法,就是花花想看看我有多廢物。”
解雨臣聽著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但是好像又確實是這樣。
二月紅看著糾結的徒弟,就知道確有其事,也就應了,而且他也想知道白梔是怎麼個廢物法。
早上學戲。解雨臣早就步入正軌了,所以白梔就隻能硬著頭皮上。
二月紅聽著白梔模仿的聲音挺開心的,畢竟可比陳皮強多了。這聲音,除了技巧不行,要感情有感情要音色有音色。
白梔今天沒被趕出去全靠一副好嗓子和好態度,看著羞紅了臉的白梔,二月紅還難得安慰了兩句。
這學戲哪有光唱不比劃的,手腳步伐眼神,哪個不要學。
到這,二月紅就開始嚴厲了。
這倆嗓音都好,除了白梔剛練,唱的不太行,剩下的可沒什麼能說的。態度恭敬,說了就改,不懂就問,一點不耽誤二月紅指導解雨臣。
“頭要穩,和你的身子一樣穩,不能晃。不能太僵硬,你在乾什麼,動作要慢。”
解雨臣在一邊學得那叫一個有模有樣,除了偶爾動作不太到位,沒有問題。
白梔就不行了。就她的那個動作,僵屍來了都比她好。
要是說那什麼偏轉角度,要邁幾步,往那邊走,她做的比解雨臣還好。但是,她硬呀,可僵硬了,那胳膊跟手,和木頭做的沒兩樣。
中心也不穩,走的那兩步,左腳拌右腳差點摔地上。
解雨臣把動作都摳了一遍,儘善儘美。白梔努力的一遍一遍的抬手偏頭,每一個動作都看得出她的認真。
二月紅看著白梔練的認真,也不忍心就放著她不管,在旁邊一遍遍的示範。
皇天不負有心人。
白梔這根木頭終於會打彎兒了。除了那雙爪子,還是和佛手柑一樣。不對,佛手柑更好看。
二月紅看著汗流浹背的白梔,想讓她歇一歇。
白梔問解雨臣歇不歇,二月紅說不歇,那白梔也不歇。
二月紅想著當初小花就是這麼來的,那她不歇就不歇吧。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二月紅該是風采不減當年的。‘白梔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是想著。"這樣的人怪不得是長沙的浪子,幸好沒生在現代,不然怕是會晚節不保了。這得多少男男女女往他身上撲啊。"
解雨臣也不遑多讓,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二月紅精雕細琢的韻味。
白梔,就——很難評。
就一個初學者來說,她唱的很好。眼神澄澈透亮,不會把貴妃演的風塵,要是在有點感情就更好了。但是僵硬就是僵硬,她真的改不了。
豎豎直直的胳膊,臉和脖子間扭出一個棱角,扭曲的腰和肩膀,攪在一起的雙腿。她唱的有多好動作就有多糟糕。
“哎~燒焦的屍體都比你多一絲圓滑,你以後就隻學唱吧,彆為難自己了。”二月紅無奈的說“你想學就可以來請教我。”
二月紅看著氣喘籲籲的白梔,一時間想起來陳皮。
陳皮長得好,根骨好,就是嗓子不好,彆人唱戲要錢,他唱戲要命。而且他也沒那麼喜歡學戲,不過就是自己強壓著罷了。
放棄教陳皮學戲二月紅一點都不覺得可惜,畢竟他真的沒那個唱戲的條件。
可是白梔不一樣,她喜歡戲曲,從她唱戲時亮晶晶的眼睛就能看出來。她的嗓音很好,態度也很好,也努力,但是她的那個四肢真的不行,就好像是借的彆人的。
想想陳皮再想想白梔,二月紅更心塞了,還不如陳皮呢。至少放棄之後心裡好受點。
“哎~歇歇吧,小花帶白梔去洗漱一下,等你們收拾完就吃飯吧。”二月紅無奈道。
解雨臣剛拽著白梔走了兩步,就感覺手一沉——
咚的一聲,白梔就跪倒了地上,麵無表情地流著淚。
“怎麼了這是,那扭著了嗎?”嚇得二月紅連忙從石凳上起身走到白梔麵前。
白梔擺了擺手,借著丫鬟和解雨臣的力道站了起來。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緩緩就好。”
二月紅看著白梔有點泛白的嘴唇,連讓丫鬟去找大夫。
“我真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脆皮大學生都這樣,體弱多病能跑能跳。咳咳咳走吧,先回屋。”白梔深吸一口氣,抬腿就走,解雨臣扶著她膽戰心驚的。
到了屋子,二月紅看著白梔撩起褲腿露出的膝蓋,青紫一片。
“還學嗎?”
“學呀,為什麼不學,大家指導,在我們那個年代很難得的。”白梔的聲音從尖銳到低沉。“而且我今天很開心的呀。”
二月紅聽見之後更難受了。
"還不如陳皮,真想把陳皮的身子按給她。"二月紅懊惱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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