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霆緊盯著手機,一分一秒過去,過了半個小時,他越來越煩躁,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安抒抒。
沒接,他繼續打。
就連季楠笙進來同他說了什麼,他都聽不到,隻是執著地想打通她的電話。
終於,在打了十幾通電話無人接聽後,他抓起外套腳不受控地就往外走。
“柏霆,你去哪兒,我和你說下午開庭的事呢,你……”
季楠笙在後麵喊著,卻見他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周柏霆顫抖著手打開門,一間一間屋子查找她的身影。
屋裡書架下掉了一地的書重新擺放整齊,清晨被他弄亂的廚房整潔如初,因為昨晚的奮戰而靠枕四散的沙發重歸平整,就連滿是褶皺的大床也被拉扯得光滑平坦,像昨晚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而她的手機正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再沒了主人的觸碰。
他咬著手指的手都在抖,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昨天的她遭受了那麼多絕望的事,被汙蔑、被親人拋棄,他卻隻顧著發泄自己的情感,沒有開導她,更甚至丟下她跑去上班。
如果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他無法想象那種得到又失去的痛苦,是他怎麼也承受不住的。
他找遍附近的所有地方,終於在小區後門的馬路上看到了安抒抒的身影。
她護在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身前,被一群牽著孩子的家長圍在中間指著鼻子罵。
“你這女人多管閒事乾嘛?染了一頭白發就想當小太妹嗎?”
“就是,你把我們小孩罵哭了,趕緊給我們孩子道歉。”
“道歉便宜她了,報警抓她,說她傷害幼童!”
安抒抒朝幾名家長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拿著手機放在耳邊淡淡道“我已經幫你們報警了!”
幾名家長瞬間沒了剛才的囂張,呆愣在原地訕訕道,“至於報警嗎?一點小事。”
“當然至於!”
安抒抒冷眼掃向幾個同她差不多大的母親,隨即向手機那頭接通的接線員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五個三四歲的孩童將一個七旬的智力低下老人圍在中間,將他袋子裡撿的瓶瓶罐罐扔得到處都是,還在老人低頭撿瓶子的時候,從背後一腳將老人踹倒,更甚至有兩個小孩騎到老人身上當馬騎。
此時的老人已被嚇得不清,渾濁的雙眼還透著孩童般的恐懼,瑟縮在安抒抒身後拉著她的衣角宛如找到了媽媽。
她掛斷電話,看向那幾名對她怒目而視的家長,指著老人臉上的擦傷,問她們“你們的孩子將一個老人打成這樣,你們覺得是小事?換成你們的孩子被打呢?”
“我們孩子才幾歲,他幾歲了?他不計較,你計較什麼?”
“是啊,難不成你是這老頭女兒,也不能啊,這老頭智商就三歲,難不成你是他小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