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樾疲憊地從酒店房間出來,拿著手中昨夜徹夜陪老總打麻將才簽下的合同,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想起前兩日有人告知他安筱柔不僅出獄,還背著他鬼混。
當時他一氣之下便衝去酒店捉奸,畢竟兩人還沒離婚,她竟給他戴綠帽,這誰能忍?
哪曾想,那天奸還沒抓到,莫名就接到好幾家客戶取消訂單的消息,氣得他這幾日狂拉業務才挽回了先前的損失。
他攥緊手心、咬牙切齒,發誓一定要抓到安筱柔這不知廉恥的蕩婦,居然敢背叛他!
準備回去路過一間酒店套房門口時,裡頭猛地傳出宋書白的憤怒的咆哮聲。
“你們幾個給我滾,滾!”
周啟樾腳步頓住,下意識就站在門前探聽。
下一秒,門突然打開,幾個濃妝豔抹衣衫不整的女人從裡頭飛快逃竄出來。
當他嫌棄地後退幾步,目光觸及到裡頭床上衣衫半敞、冷白清瘦胸膛上滿是女人口紅印的宋書白時,眼疾手快地掏出手機快速摁下快門,“卡卡”一頓拍。
醉意消散的宋書白聽到聲響也注意到門口的周啟樾。
他目眥欲裂,一腳踹開還想往他身上撲的女人,快步衝出門就要去揪周啟樾。
誰知,周啟樾腳底跟抹了油似地溜了,邊跑還邊回頭晃動著剛才拍照的手機挑釁,“宋書白,你真牛,一次性吃六個鮑魚,這麼臟,看抒抒還會不會理你這根爛香蕉!”
宋書白氣得血液翻湧,看著周啟樾越跑越遠的身影,心底一陣驚慌,腦中閃過的都是安抒抒看向他時厭惡的神情。
他打電話怒斥好友竟然陰他,在電話裡,他不住地咆哮著自己臟了,安抒抒不會要他了。
整個酒店走廊都回蕩著他懊惱崩潰的怒吼聲。
作為心理醫生的好友卻在電話那頭笑了,他說,這都是為他好。
如果他再長久地偏執於一個人,他會真正變成一個無藥可救的病嬌!
掛了電話的宋書白癱坐在走廊裡神色痛苦。
他捂著發疼又無處安放的胸口,難受得要死。
他也想忘了安抒抒,也想忘了她。
即使明知道她不愛他,即便知道她那一日被人侮辱,他還是不舍得拋棄她。
活這麼久,他從沒這麼偏執地愛一個人,這麼地想擁有一個人!
為什麼,他就是越想得到就得不到呢?
“宋總,終於找到你了,出大事了!”
秘書急促的腳步聲飛奔而來,停在宋書白麵前時早已氣喘籲籲,唇上的血色全無,“安小姐出事了!”
宋書白垂在身側的手抖了抖,瞳孔震顫道“什麼?”
當他趕到醫院急診手術室時,看到病床上慘烈的一幕時,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捂著腦袋徹底崩潰。
他張開嘴想呼喚她,無聲的絕望悲鳴從顫動的口中乾嚎發出。
伴隨著他滾滾而下的眼淚,似一個巨大的悲痛巨網將他緊緊裹死。
活了三十幾年,他從未流過淚。
即便他父母雙亡,他也從未流過一滴淚。
如今他看著眼前滿身是血、一動不動的女人,他隻覺得萬箭穿心的痛,也不過如此。
痛,那顆心實在是太痛了!
他雙眼赤紅,顫著手想要撫摸她早已麵目全非的臉。
可她的身上卻沒有一塊好肉。
米白色的連衣裙早已被鮮血浸染得紅濕一片,被剪下來時甚至還在往地上滴血。
“病人頸部大動脈破裂,現暫時已縫合止血,但血壓過低急需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