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金頂上,阿念見到了滄炫。滄炫穿著厚重的帝王冕服,坐於遠遠的高台之上,周身威嚴而不可侵犯。阿念看到這個樣子,全身的氣壓比當初她的父親還要深,心有畏懼得不敢靠近。
滄炫聽到她過來,擺手讓她過去,阿念想像她也如當初一樣步履輕盈,夢歡快著來到他的身邊。可是她做不到了,她合攏雙手放在前胸,步履緩慢一步一步都放在應該放的地方,規矩而又嚴整。
滄炫等不到人過來,就抬眼去看看那個小小的人兒。從當初的伶俐可愛到現在的拘謹慎意。
滄炫問阿念“乾嘛這麼拘謹啊?跟誰把你怎麼著了的?”
阿念心有怨憤,悶聲對滄炫,手不知放在什麼地方,囂張不起來“我怕彆人有意處處為難我。”
滄炫輕笑,專注的對著阿念“誰敢為難你啊?你什麼性子,人家不知道嗎?”
阿念坐在離滄炫很遠的地方,讓滄炫很不習慣,滄炫沉了語氣對阿念說“給我過來。”
阿念卻根本不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這讓滄炫有點生氣,認真的看了阿念一眼任不為所動。滄炫勾了勾手指“我給你三個數,你過來不過來?”
她還是有點不甘心,但是也不敢違抗滄炫,隻能不自在的移過去。
滄炫看著她,呆愣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怎麼啦?誰惹你了。”
阿念不答,隻是臉更難看,滄炫還盯著她,她就隻好翻臉彆過去。
滄炫找不了話說,拿她沒有辦法,隻能兩方都在僵持著。阿念坐在一旁不說話,滄炫手裡拿著書簡,時不時還要看她?
不知道過去了時間,聽說辰榮馨悅也要過來了,阿念想著要走,她心中腹誹,也就你有這個膽子,敢讓我們麵對麵,我不想掐死她,就防不住她要掐死我,說話溜似的跑了。
馨悅身著染冗雜的盛裝翩然而至。身後圍著一群人,她走得很從容,不悲不喜的來到滄炫的身邊。滄炫一直坐於上方,目不斜視等著馨悅過來。
她給滄炫見禮,跪拜,謙卑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可也疏離的讓人感寒。
她朝後方瞥了一眼,看著匆匆彆過的阿念,毫無所動,隻記掛著自己的事。
“王後特意來此是有什麼事嗎?”
“陛下想在涿鹿建昌意城?”馨悅還沒有站定,馬上又俯身叩拜,滄炫對這件事的決心很大,許多人都勸過了沒有說動。
所以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她想了一下確實不妥,也就順著大家的意來勸說一下馨。
馨悅直接說出的時候,滄炫的臉色都變了,他也沒有想到什麼都不管的王後會關心起這個問題來。
“是的!我想以父之名。為他建一座城,讓人們永遠的緬懷他。”
馨悅在滄炫的身下,態度放得很低“陛下!天下剛剛大同,國都定在神農就剛剛取得人民信任。如此勞民傷財,大費周章,陛下沒有考慮過後果。”
國都定在神農山是為了實現國家的長遠發展。神農山地區資源豐富,地理位置優越,有利於國家的經濟繁榮和社會穩定。此外,通過將國都定在神農,可以加強中央集權,提高政府效率。可修建昌意城是滄炫蓄謀已久的,任誰也改變不了。
馨悅如是說道“我明白您的決心,可修城無疑是一項重大的工程,需要投入人力、物力,財力都不可估量。陛下對先父的懷念,我無法反駁。可我也要考慮連連遷都帶來的後果,西岩的百姓都還沒有安頓下來,怎麼能又再遷都。
馨悅好像很堅定,我也要把話放在這裡。“昌意城,誰要去誰去?誰要建誰也去,我辰榮馨悅第一個不支持。”
滄炫看著馨悅,她的反對無疑是給他增加了難度。“我不一定是要去遷都,但昌意城,我一定會修建,沒有再商量的餘地。”
馨悅站在滄炫身後,不卑不亢,不笑不語,滄炫想扶她也無聲息的錯過了,趁滄炫錯愕的時候,馨悅才開口願祝陛下一路前往逐鹿。風調雨順,在唱宏圖。”
馨悅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滄炫接著處理的未完之事,隻有文命偷偷的跟在馨悅後麵。
滄炫總是在忙,要麼就是在忙的路上,幾乎馬不停蹄沒有休息的時候,隻要他稍有停歇,政務就能堆積如山,從來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以前不一樣樣,以前感覺好像還有儘頭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忙碌,越不知所措,不知道何時才能終止。
他有點空閒的時間,就看著紫金宮的方向。那裡的一景一物,原本他是應該熟悉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裡很默契的把他排除在外,身處其中會有格格不入的不適感,馨悅麵麵俱到卻讓她無所適從。
他遣散了所有的人,一個人坐在高台上閉目沉思。沒人知道其實高台上挺冷的,挺直身板就是莊嚴而不可褻瀆的帝王,沒有人敢揣測他的心思,也不敢這個時候有人向他靠近。
最開始的時候,滄炫無法適應孤寂的時光。在萬籟俱靜,世事皆了的時候,他恨辰榮馨悅,又找不了傾訴。紫金頂上那麼多的女人他都不喜歡。也不知道該去哪裡,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小夭。他的妹妹也離開他了,他所以想求的,哪怕不擇手段,哪怕心狠手辣,真是沒有得到。
小夭被扔進荒島,滄炫是第一個接受不了的,也必須是第一個保持清醒的。在眾人麵麵相覷,沉浸在悲傷裡,他要平靜安排好所有的後事,安慰其他人。
滄炫想起小夭,總是不被允許哀傷。灑脫的人也在裡麵也生出無限感慨,哭的哭,笑的笑。尤其是老西岩王,深感晚年的骨肉四散,分崩離析。滄炫急著安慰完這個又還有那個。西岩王和他的原配相互欺騙,怨恨了一生,他們原本有四個孩子,在他的漠視和縱容下,如今也真的隻有滄炫一個了。
在那之後,老西岩王就徹底倒了,滄炫無能為力,自己也慢慢的鬱結於心,更對昌意的死心有芥蒂,這些西岩都理解。是馨悅常常陪在他的身邊,為其端茶送水,麵麵俱到,這讓他很欣慰。
後來他好過一段時間。他教馨悅認識各類的土,把纈祖的采桑織布技術傳給了她。他會同馨悅說起他們那一輩的故事。可是他說不清楚,他說起青陽,說他的善良,說他的堅韌,說他怎樣撐起朝雲殿,可是他忘了他是怎麼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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