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丹和連雲一起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過去,昌意城裡隻剩下滿地沒有收拾的廢墟,熱鬨還在,隻是已經到了尾聲,連雲心裡還有點埋怨鑄丹,隻是見他一直不太說話,也就不和他牽扯了。
鑄丹也是有口難言,這中間到底是誰拉拉扯扯,見什麼都新鮮。你姐不肯回來的。連雲心裡未必是不清楚。
“這裡就是昌意城!”連雲不住感歎,許多新奇的東西,看得他眼花繚亂,要說就是他出來的時間太少了,看見什麼都不懂,也自然什麼都要收入囊中,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他也毫不在意。
鑄丹默默地看著四周,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歉意。他心想著阿念的感受,與連雲漫步在繁華的昌意城街頭,彼此沉浸在這座城市的遼闊之中。城市的喧囂,似乎與他無關,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獨立的世界。
“真沒想到,昌意城居然這麼大,他們剛剛從天上向下俯視的時候,燈火閃爍,連綿不絕。稍微近一點就聽到了人聲鼎沸,甚囂塵來!”
連雲自己陶醉在其中,沒有一點收斂。鑄丹也沒有注意他。隻是看著這裡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滄炫案邊一張張修改又修改的圖紙,陌生的是深處其中才知道這裡麵的心血和資產的耗費。
他的心思沒有連雲那樣的單純,滄炫一意孤行,這其中會有多少隱患卻不得而知,眼下到處都利他的。可是從政治上來說太陌生了,熟悉的過程又何其漫長,未來究竟如何,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看著每一盞燈火後麵,都有的脈絡與底蘊。若可以徹底掌握。當然很好了,可是這需要時間。具體多少時間?這也不是個確定的數。
而且遷都的時間也不好,正值五神山奔喪,那裡的舊族正沉浸在哀痛中,滄炫卻毫不避諱,鑄丹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瞧,那邊的糖人兒,做得可真是栩栩如生!”連雲指著不遠處的一位糖人師傅,眼中流露出孩童般的好奇。
鑄丹微笑著看著他,又恢複了從前一本正經的姿態。他心想“這繁華盛世,是多少人傾儘多少心血才築成的,我們又能在這其中扮演何種角色呢?”
思緒飄散間,他們已來到一處繁華的街區,兩旁商鋪琳琅滿目,人流如織。鑄丹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中不禁感慨萬分。
“這天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有著各自的悲歡離合。而我們,又能在這千絲萬縷的關係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嗎?”鑄丹默默思索著。
鑄丹知道,這座新建的都城未來會有怎樣的繁華?滄炫為此耗費了多少心力?但是這個時機很巧妙,在皓翎王剛剛生死,阿念最脆弱之時,滄炫做出那麼大的動作,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他們在城市的街頭巷尾穿梭,感受著這座城市的曆史與現代交融。每一處景觀,每一處建築,都讓他們流連忘返。連雲一直沉浸其中。沒有注意到鑄丹,鑄丹也不打攪,獨自走到他的後麵。
繁華的昌意城,有著獨特的韻味。這些連雲自是不知道的,隻是有了一種意猶未儘的姿態,不知道何時才能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和小夭他們在這裡,他們可以儘情地享受生活,到處都瀏覽一番。
但是他終究有些不舍,連雲沒有出來過,以前在百黎的時候也是自由自在,但是出來遊曆一番以後倒是讓自己的心裡發生了些變化。
有時候相柳和小夭會和他說一些外麵的世界,也帶他短暫的出來過,但是都是被拘束著的,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
小夭始終對他千萬個的不放心,一直將他盯得很緊,這點倒和相柳的看法很矛盾,但是因為小夭對此寸步不讓,他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有一天他偷跑出去的時候就被相柳抓到了,那天,相柳帶著笑意將他捉住,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責備卻又寬容的情感。連雲心裡忐忑,摸不清相柳的態度,卻仍忍不住心頭的那份倔強,隻能乾等著,一直僵持到小夭叫他們。
那之後連沉寂了一段時間,膽戰心驚的等著相柳的質問,可是一直都沒有。
直到有一天天被相柳扔到了一處空曠之地。他那時候是第一次遇見逍遙,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龐大的飛鳥。
逍遙帶著連雲直衝雲霄,又貿然墜落,撞向了山崗,又直入最黑暗的海底。
最後他提著一口氣倒在相柳的麵前,相柳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沒有一點憐惜,甚至帶著毫不隱藏的恥笑,他居高臨下看著連雲進的多,出的少。毫不留情的一腳就把他踹得很遠。
最後看他實在無力承受,才能冷著聲音說“感覺如何?”
連雲眼神泛白,怎麼也不動不了,甚至想看眼相柳都做不到,但是他能想象相柳當時相柳臉上是怎樣的輕蔑“我當初如果像你這樣,早就躲起來了。哪能像你這樣招搖。”
可是連雲沒有回答,他在努力地恢複著。那樣子對相柳而言,簡直柔弱的不堪一擊。所以相柳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裡。
最後他獨自離去,臨彆時還不忘說“好好待著,不要到處招搖,朋則的話,想給你消息都找不到你在哪裡?
有一天,連雲帶著鑄丹去了清水鎮,那裡和小夭描述的一點都不符合,他甚至找不到一個關於玟小六的記憶,連“麻子”、“串子”這些都沒有一點蹤跡,在大荒當中,那一輩人的故事基本已經被遺忘了。可是至少他們經彩過,可是自己呢。自己的精彩該怎麼書寫,該怎麼像自己的父母那樣,也可以有一段銘心刻骨的記憶。
不是這樣的,這個念頭雖然很強烈,但是比起陪在自己父母的身邊,連雲還是覺得都無所謂的。
他想安慰自己這個世界的美景他隻能匆匆一瞥,但這份珍貴的回憶,他卻會銘記於心。所以他打算將一切激動藏於心裡,事情完成以後和小夭他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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