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剛才被打成那樣,短短時間內,不僅說話變得靈活,臉頰的浮腫也略有消退,這都是體內勁力的自愈效果。
李元芳從三歲開始練功,在這個年紀時,武功也隻是初成,這小王子能有如此造詣,體質屬性差不多有十二三點了,是千裡挑一的天才。
小王子喪氣道:“但我根本學不會那唯識勁,他說我雖是亡國之人,卻從小錦衣玉食,吃苦太少,不及吐蕃苦寒之地成長起來的良才,放棄之後,才讓我把包裹送入寺內,當是物歸原主……”
李彥微微點頭,唯識勁確實需要艱苦卓絕的練功環境,那人真是有傳功之意。
小王子接著道:“我當時急了,說我也看不上和尚的武功,我要那種能帶兵打仗,衝鋒陷陣,奪回故土的本事,他就教了我幾式刀法。”
李彥明白了:“你新學了刀法,又痛恨學不會佛門勁力,看到那舍利座,想到寺內所傳的佛祖庇護,就起了惡念,一刀砍下?”
小王子淚水重新蓄滿眼眶:“我不該砍那一刀……我不該砍那一刀……我好後悔啊!”
這次不是被打哭的,是真的後悔,相當的後悔。
學不會唯識勁,惱羞成怒,學了新刀法,得意洋洋,再加上素質低,順手破壞景點,最後成功入獄……
慕容諾曷缽聽了兒子的交代,恨不得用鞭子把他活生生抽死,讓你手賤!讓你手賤!
弘化公主則歎了口氣,隻覺得以前太過溺愛,導致今日自作自受。
涉及到吐蕃暗衛,還關係京城要案,這件事性質嚴重了。
李彥看了看審問錄事,讓小王子按下手印後,對公主夫婦道:“你們好好照顧他,這段時間有什麼好吃的,有什麼遺憾的,都儘量滿足……”
小王子不哭了,嚇傻了。
慕容諾曷缽也一懵:“我兒……我兒……罪不至死吧?”
李彥看向弘化公主:“公主請借一步說話。”
弘化公主跟著他來到邊上,麵上有幾分請求。
剛想服軟為兒子儘量爭取寬大處理,李彥低聲說了一句話,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李彥道:“為今之計,公主需速速入宮麵聖,求一份詔書!”
定了定神,她深吸一口氣:“明白了,我立刻進京入宮,求見聖人!”
李彥道:“速去速回,儘快與使節團會和。”
弘化公主正色行禮:“多謝李副使,此事若真,實乃保我全家性命!”
被妻子交代了幾句,目送她匆匆離去,家裡的頂梁柱沒了,慕容諾曷缽直接偃旗息鼓。
李彥同樣往外走去,不忘丟下一句話:“青海國主,彆忘給令郎君吃點好的……”
慕容諾曷缽乖乖應了一聲,小王子聞言咯的一下,直接抽了過去。
眾人剛剛離開牢獄,就見韋貞玄迎麵而來,眉宇間帶著喜色。
韋承慶一見,就知道祥瑞的事情定了,頓時放下心來。
韋貞玄步履輕快地來到麵前,拱手道:“此次多謝李副使,多謝諸位使節!”
李彥不想多沾祥瑞之事,隻是微微點頭,又對韋承慶低聲說了一句話。
韋承慶臉色鄭重起來:“老夫立刻書信一封!”
送走韋氏叔侄,隻剩下使節團三人。
有沈巨源在整肅隊伍,李義琰和楊再思也不急著會和,討論起剛剛的事情來。
李義琰擔憂:“岐州距離京城,快馬隻需半日,吐蕃暗衛竟已摸到此處,長安之內恐也不得安寧!”
楊再思則有些忿忿:“尤其想到玄奘大師的秘傳,竟被吐蕃賊人所用,實在痛心啊!”
李彥道:“唯識勁是玄奘大師自創,但唯識宗的理論,是出自天竺的大乘瑜伽行派唯識係,吐蕃在佛法武學上,更偏向於天竺,那個人學了玄奘大師的唯識勁去,若能發揚光大,也是玄奘大師所願,隻是此人將唯識勁用來暗殺害人,就大大辜負了此法所傳的初衷!”
李義琰則問道:“元芳,你剛剛跟公主說了何事,她匆匆離去,要入京麵聖?”
李彥神情凝重:“叔公,這件事關係重大,猜測之言,暫不作數,等公主回來了,我再告訴你們……”
李義琰斬釘截鐵的道:“不許隱瞞,無論何事,一起擔責!”
李彥沉默少許,開口道:“我問公主,她能不能保證,遠在涼州的另外三個兒子,沒有被吐蕃暗衛狡言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