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很快熄滅,花榮等人探了個腦袋,就見那十個賊人,在短短時間內就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不禁有些咋舌:“好多石塊,囚車不會被砸壞吧?”
捕快則習以為常:“以前但凡有大惡,有些根本上不了刑場,遊街時就被砸死了,囚車被砸壞也是沒辦法,今日就要老百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繼續裝!
等到那邊第一輪結束,收屍的仵作們上前,用耙子將爛泥般的屍體,熟練地給扒到袋裡,第二輛裝滿賊人的囚車推出。
外麵轟的一下,又爆開了。
如果從天空俯瞰汴京內城,則能發現源源不斷的人流,從四麵八方往這裡聚集過來。
一座座軍巡鋪的鋪兵也全部趕來,維持秩序,但對於砸死賊人,也沒有阻攔,甚至有人也目眥欲裂地參與其中。
才裝了四五輛囚車,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幾層,捕快們不得不上前打掃,清理道路。
圍觀百姓也立刻上前幫忙,並且十分機智地將那些可以回收的撿回去,捕快們見了趕忙呼籲道:“退一退!退一退!你們也要給後麵人留一些!”
在善意的勸告下,人群終於開始流動,砸得手臂酸疼的人有的往後麵退去,有的則坐倒在地,口中高呼著家人的名字,大聲哭泣,然後被往後抬去。
百姓不斷湧過來,後麵的賊人,也在源源不斷地押出。
看著前麵同伴的下場,他們崩潰了:“我已經降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啊啊啊!”
捕快們理都不理,帶著快意,將一個個鬼哭狼嚎,肝膽俱裂的賊人押入囚車。
這群老鼠,已經躲在
就該被他們謀害過的人群,一腳一腳地踩成肉泥,才能宣泄心頭的憤恨!
於是乎。
進入囚車——被憤怒的百姓砸死——扒入運屍車——送走——下一批!
赤膊大漢位於人群中,也砸了幾波,但相比起其他人憤怒若狂的情緒,他則默默數著囚車的數目,臉色越來越驚愕,最終變為動容:“這是抓了多少人啊?小師弟,你不會真的把無憂洞一網打儘了吧?”
因為囚車的損壞率太高,起初押送時還是十人一輛,到了後麵已經變成了十五人,再多就不行了,容易被夾在中間的賊人裝死逃過。
即便如此,在赤膊大漢的計算下,已經有三十多輛囚車運出來了,快要五百名賊子,被一批又一批的百姓活生生砸死。
關鍵是死了這麼多了,賊人還在往外運。
並且是很多賊人,繼續裝滿一輛輛囚車。
漸漸的,就連百姓都停下手。
看著那一列排開的囚車,露出恍惚之色。
即便是心中將公孫昭奉為活閻羅降世,給世間帶來公正的人,也不敢奢望儘除賊子,畢竟無憂洞內的賊人實在太多了,百年頑疾,越來越多的凶犯盤踞其中。
直到此時,看著那一車又一車的賊人,那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頭,才浮上心頭。
在這個氛圍下,一道道氣質出眾的身影,終於從無憂洞內走出。
包括赤膊大漢在內,所有人首先看向的,都是那位麵容冷肅的男子。
“小師弟,你這位冷麵判官,真的要成為閻羅公孫了!”
這個念頭之後,赤膊大漢立刻轉向在場的其他人,尋找為什麼此次倉促出戰,能收獲如此巨大的答案。
“歲安醫館林衝,醫術高明,武藝高超,曾助小師弟抓捕賊子,又義助京師各大武館,免遭波及,這個人也在嗎?”
“禦拳館周侗,這位總教頭真是老當益壯,有他在怪不得……不對,禦拳館似是隻有周侗一人!”
“禁軍提轄官林元景,為人低調,林衝的父親……”
“禁軍教頭張伯奮,林元景的好友……”
“大名府盧俊義,之前被林衝所救……”
“這個人武藝不俗,卻無聲名……”
“咦?”
除了索超不認識外,其他人的關係網絡理清後,赤膊大漢的目光,頓時從公孫昭的身上,轉到了那道溫和平淡的男子身上,仔細打量起來。
不過下一刻,周圍再度爆發出轟然歡呼,因為這一行人騎上高頭大馬,帶著眾囚,開始遊街。
“公孫判官!!”“閻羅公孫!!”……
“林神醫!!”“林神醫!!”……
“周總教頭!!”……
赤膊大漢跟著,聽著那被百姓簇擁,發自內心高呼的一個個名字,眉頭不禁揚起。
以公孫昭如今與士大夫的衝突,這件事在史書上會有記錄麼?
他不知道。
畢竟筆杆子掌握在那群文人的手中,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但他又忽然覺得,應該會有真正公正的人,將之記下。
不單單是開封府衙判官公孫昭要名留青史,這一幕都該載入史冊,在惜字如金的史書中,留下簡短而又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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