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是怎麼烤,手腳都是冰涼的,尤其是腳,不僅沒有暖氣,反倒越來越凉……
雙腳?
他猛然低頭朝下看去,就見自己的身後,半個腦袋從地麵探了出來,頭發披散,看不清長相,卻伸出蒼白的手掌,輕輕握在他的腳腕上。
“啊!啊啊啊——!
”
劉光世尖叫一聲,整個人就像是壓縮到極致的彈黃,一蹦三丈高,嚇得四周的婢女也叫了起來,頓時一片混亂,在外麵的家將侍衛馬上衝了進來:“小郎,怎麼了?”
劉光世指著地麵:“鬼!有鬼啊!”
眾人看過去,地上卻是一片平整,根本沒有了鬼影,不禁麵麵相覷。
劉光世卻是雙腿一軟,直直跪倒下去,呻吟道:“真的有鬼……絕非我看錯了……父親說過,不可以身涉險,快帶我走!快走!”
見他嚇得癱倒在地,家將眼中有些不屑,抱了抱拳道:“請小郎稍候,我等去請阿郎來!”
劉光世被這個眼神刺到了,等到家將離去,對著左右婢女嗬斥起來:“不用扶我,我自己起來!”
婢女噤若寒蟬地退到兩側,生怕被遷怒挨打,而他雙手撐在地上,想要起身,卻又怎麼也起不來。
倒不是完全沒有力氣,隻是脖子好沉,肩膀上也重重的……
劉光世嘗試了幾次,正痛恨自己在練武時為何要偷懶,猛然怔住,渾身僵硬,嘴唇顫抖起來。
因為他的眼角餘光,看到不遠處的銅鏡裡,自己的身影有些不對勁。
背上似乎多了什麼……
下意識的,他脖子朝後仰,往上麵看去。
就見一團身影由虛化實,浮現出來,幽幽的眼神,從垂下的頭發裡伸了出來,與自己上下對視:“你看見我啦?”
“啊啊啊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後,劉光世仰後就倒。
半刻鐘後,劉延慶帶著家將撲了進來,抱著口吐白沫的愛子,悲呼道:“三郎!三郎!你怎麼了?”
屋內悲嚎混亂之際,李彥理了理頭發,笑吟吟地飄出屋外。
比起武功上的壓迫,這倒是彆有一番樂趣,挺好玩的。
隻是居然有人會這樣怕鬼,真是遜啦!
對於劉光世這個未來的中興四將,逃跑將軍,他是極不順眼的,再聽著這所謂的將門,賄賂起人來,卻是個中好手,自然更加厭惡。
隻是這場偶然的旁聽,也讓他獲得了一個關鍵的消息。
童貫的師父李憲,居然專門準備了一份武將世家的黑材料。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能夠解釋最開始的快活林女颭桉中,童貫為什麼要誆騙洞雲子,設計殺害公孫昭了。
恐怕公孫昭就是查到了李憲身上,童貫害怕這位判官順藤摸瓜,將以前的事情抖落出來,影響了自己未來掌控軍隊,才想要殺之滅口。
現在童貫已死,那份刻意收集的罪狀,還能追查到線索麼?
李彥倒是挺有興趣,想看一看現在這個時期的將門,有多麼貪婪。
正思索著呢,他飄過一間屋子,敏銳地察覺到裡麵有法器的波動。
剛剛聽到劉延慶說過,他花重金在金精山買了禮物,準備送給高廉。
此時的波動應該是這位回房後,查看把玩了一下。
李彥嘴角揚起。
廉潔從我做起,既然是贓物,自然要沒收!
半個時辰後,劉延慶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屋內,揮手驅走美姬,皺起眉頭:“三郎被嚇成那樣,絕對是有人弄鬼,難道高求請左道之士先下手為強?如果是這般,收買高廉或許沒用了……”
他看向書架,走了過去,取出一個平平無奇的盒子:“區區一件法器,居然要那麼多錢……金精山真是太黑了!”
突然間,劉延慶渾身僵住,看著空空如也的盒子,愣了片刻,淒厲的悲呼聲回蕩內外:
“我的十萬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