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閹人神情凜然:“請大哥放心,我們絕不會泄露消息!”
賈老大道:“好!小五露麵最少,明日去換兩張交子,一方麵驗證此物的真偽,另一方麵也作為路費盤纏,等到交易完畢後,我們立刻分錢散夥,各回各地,明白了嗎?”
氣氛緩和下來,四位閹人齊齊點頭:“都聽大哥的!”
賈老大語重心長地道:“我要將接下來幾日交給西賊的罪證整理一下,你們去休息吧!”
四位閹人放心地去了,賈老大來到三口排放整齊的箱子麵前,檢查起裡麵的桉錄來。
李彥飄在後麵,打量著此人。
剛才那番話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如果不是這姓賈的太監身上藏著一件法器,並且在說到消息泄露時,心跳微微加速,就更完美了。
更有意思的是,李彥取出從淩振身上搜來的那個羅盤,發現有一個光點在閃爍,對應著的就是眼前這人。
他已經驗證過,這個羅盤並不能發現僻幽甲的氣息,卻可以鎖定禦獸銅牌的位置,所以極大的可能性是,羅盤所指向的光點,必須是金精山煉製出來的法器。
如果這個推測沒錯,賈老大身上的法器,也是出自於那個擅於煉器的道門福地。
在得到這些線索後,李彥目光微動,重新鑽回地麵,開始回憶童貫說話的語氣和聲線。
“真定王家的罪證,可以分兩次給西夏……”
“不!分三次!這個家族鎮守大名府,雖然主要防備的是遼國,但如果西夏能夠利用,對於前線也是有利的,三萬貫一點都不多!”
“當然,西夏最想要的,還是西軍那些將帥的汙點,希望借此策反將領,反敗為勝,這其中最值錢的部分,至少能賣二三十萬貫,那是多大的一筆錢啊,可惜早就將它們給了伯父……”
賈老大整理著罪狀,自言自語,微微歎息,直到一隻手突然從身旁伸出,也拿起一份桉卷,翻看起來。
他猛然愣住,下意識地朝身邊看去。
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身邊空空如也,但那隻手依舊在翻著桉卷。
沒有胳膊,沒有身體,隻有一隻手。
正當賈老大看著懸浮在空中的手,渾身的氣血都往腦袋上湧時,一道雄渾陽剛的熟悉聲音突然響起:“你對得起我麼?”
賈老大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顫聲道:“童……童……大……大人?”
懸浮在半空的手,依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桉錄:“沒想到我生前錯看了你,委以重任,死後才能識得你的真麵目!”
賈老大終於確定無疑,那就是義父的聲音,雙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大人!大人饒命啊!”
手掌突然消失,桉卷啪嗒一聲掉在箱子裡,而那道聲音瞬間出現在耳畔:“我這次返回陽世,正是閻羅說我罪孽深重,想要不打入十八層地獄,定得將那些牽連最深的仇人帶下去,你覺得我會饒了你麼?”
一股惡臭味從身下傳出,uu看書顯然對於本來就難以控製的閹人來說,這種人死仇未了的事情太刺激了,唯一令他湧現出希望的,是童貫準備帶最深的仇人下去:“小的是受伯父賈詳之命,是他讓小的將這些罪狀偷偷盜出去,大人若要帶人下去贖罪,也該帶我伯父,小的不頂用啊!”
看著這光速交代,李彥欣然地發現了僻幽甲的另一大功能,有鑒於古人對鬼神的敬畏,這件法器在拷問上簡直有奇效,讓丘神績都有了失業的危機。
而這位賈老大背後的人賈詳,也是出名的大太監,宋徽宗前期,就以童貫、楊戩、賈詳、何訴、藍從熙五位太監最有權勢。
這個世界童貫死後,楊戩和藍從熙上位,剩下的賈詳與何訴看似默默無聞,卻能早早在童貫的乾兒子裡麵,安排了自己的人,同樣不簡單。
李彥冷冷一笑,兩隻手掌探了出來:“你以為賈詳能逃得過?隻有他一個根本不夠,我還要更多的罪人!”
看著前方憑空浮現出兩隻手掌,那白玉般的手掌,完全不像是血肉之軀,賈老大嚇得尖叫起來:“大人在川峽行會存的交子錢,被他們私吞了,大人將他們帶下去啊!”
李彥的雙手依舊堅定不移地探了過去:“不夠!不夠!”
賈老大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終於狠狠咬牙,嘶聲道:“官家弑母,大逆不道,此事千真萬確,我伯父那裡還收集了宮中的證言,準備賣給簡王殿下,大人將官家帶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