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理都不理:“你們將太子和公主的亡魂煉成靈鬼的那一日,就該想到這個後果,自己為所欲為,又難以接受旁人用同樣手段針對,都是懦夫行徑罷了……開始了!”
說罷,手術刀就切了下去。
“啊——!!”
慘叫聲在牢房內回蕩了一下,恰好傳到隔壁後,又戛然而止。
這是李彥有意為之。
審問凡人需要嚴刑逼供,是通過肉體的痛苦摧毀精神意誌,審問龍族則能借此了解生命構造,可謂一舉兩得,彆說龍婆沒那麼容易交代,就算她要交代,也不能錯失這個好機會。
所以一刀首先切割在發聲位置,法力通過龍鱗的縫隙,暫時癱瘓了對方說話的能力,李彥再開始細致的手術。
如意寶珠則在門外掛上“手術中”的牌子後,回到牢內,開始記錄這場特殊審問的過程。
而萬聖公主聽到那慘叫後,再度忍不住了,嘶聲道:“是誰?是誰在對我母後用刑?”
陸炳回到她的麵前,平靜地道:“是李真人在審訊,那不是簡單的用刑,而是以道醫之能,解剖龍身,清除汙穢,倘若成功,龍婆或許就能認識到罪孽,悔過自身。”
萬聖公主大怒:“胡說八道,你們分明是要趁機折磨她,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此等行徑不顯得太過卑劣麼?”
陸炳道:“你們利用十幾歲不通世事的公主殿下,做出兄妹相殘的事情,現在反倒斥責我等,不覺得可笑麼?”
萬聖公主的氣勢一滯,沉聲道:“你們果然知道了……”
之前提及常安公主的死因,她就心驚肉跳,生怕牽扯出龍婆,如今龍婆被抓,雖然不排除是意外暴露,但更大的可能還是自己露了破綻,被順藤摸瓜,太子和公主的真正死因已經瞞不住了。
既然如此,想要通過威懾逼迫朝廷退讓,就是難上加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萬聖公主沉默半晌,腦海中思索了各種應對之策,終究深吸一口氣道:“讓李時珍過來,我願意答應他的條件。”
陸炳心頭一喜,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跟我說吧,都是一樣。”
萬聖公主冷笑:“不愧是陸太保,大都督,天子的奶兄弟,倒是會在關鍵時刻搶奪功勞!”
陸炳嗤之以鼻:“不必用你的心思妄加揣度,此番功勞最大的無疑是李真人,我等都遠遠不及,現在讓你交代,是因為還要與李真人審訊龍婆的口供相核對,不然你那供詞,我信不過。”
萬聖公主倒也不是完全為了挑撥離間,確實是準備談判:“可我的條件,與死後的魂魄歸屬相關,你又不是李時珍,如何能給我承諾?”
陸炳道:“過分的承諾,李真人本來也不會給你,你現在已經黔驢技窮,沒有了彆的手段,隻剩下一個答案,那儲存汙穢的九葉靈芝草,到底藏在運河什麼地方?”
萬聖公主眉頭一挑,露出挑釁之色:“陸大都督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提示得再明顯些,是不是忘了一個民間的新興教派?”
陸炳麵色立變:“羅教?”
萬聖公主道:“不錯,羅教本就是從漕運中發展出來的,教內信徒多為漕工,這個新興教派實則是得到我的庇護,才能迅速發展壯大的,此前雖然經曆了被朝廷禁止的風波,卻讓許多信徒變得更加虔誠……”
陸炳的神情凝重起來,但依舊冷冷地道:“那也是無生老母的信徒,與你何乾?”
萬聖公主的神情則重新得意起來:“何必自欺欺人呢,無生老母不過是區區小神,羅教到底由誰控製,我為何將威懾的後手設在運河,還沒有答案麼?現在能讓李時珍過來與我談判了嗎?”
“羅教若是參與這件事,確實麻煩了……”
雖然又逼出了對方的一張底牌,但陸炳知道,自己的氣勢被壓了下去,正在思考如何反擊,耳畔響起傳音。
他側耳傾聽了片刻,胸有成竹的笑容重新回歸:“隔壁的龍婆已經承認,方皇後不是她縱火燒的,而是地府給的消息,還有三個月方皇後就會死於非命,才借此機會取信公主。”
“母後也撐不住了……”
萬聖公主心頭沉下,不再得意,而真正令她勃然變色的,是下一句話:“如今龍婆正在向李真人交代,你們與淨壇使者之間,到底有何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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