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這幫人?這麼霸道!”
“酒吧老板都得給他們交保護費,你說他們什麼人?”
“快走快走!彆惹事,小心看熱鬨把自己變成熱鬨!”
孟浪突然發現周圍似乎有些騷亂,不由疑惑的看向遠處引發騷亂的一堆人群。
就見不少衣著打扮流裡流氣,紋著各種紋身的混混,將一處卡座團團圍住,周圍的人群紛紛被他們推開。
然後……他就從人群中發現了阿星和程彪兩人……
……
蓄著小胡子,一臉精明模樣的胡大誌絲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程彪兩人對麵。
二郎腿一翹,雙手一夾。
手下人立刻送來一根雪茄點燃。
手裡夾著雪茄,胡大誌一臉舒爽地吐了口煙圈,這才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略帶得意的看著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的兩人。
“彪哥,喝酒怎麼也不叫上兄弟我?你這就不夠義氣了吧?”
“義氣個屁!你特麼……”
阿星一臉憤怒的起身,卻是被旁邊伸來的手按住了。
程彪看著眼前這個昔日的兄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哼!義氣?你也配提這兩個字!
胡大誌,當年你流落街頭,還欠了一屁股債,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恐怕早就被債主砍死了!
也怪我,當年真的是瞎了眼,居然沒看出來你是這樣忘恩負義的小人!
兄弟?你管吃裡扒外,為了點錢就能背叛,還在背後捅刀子的叫‘兄弟’?
嗬嗬!站在你身邊這些……你也當他們是‘兄弟’咯?”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程彪也懶的去虛與委蛇,說話那是毫不客氣,怎麼紮心怎麼來!
特彆是最後一句,那真是殺人誅心!
道上混的,拜的是關二爺,嘴邊不離的是“義氣”二字!
跟信仰不信仰的倒沒什麼關係。
隻不過“義氣”,是他們的信任基礎,是維護團結的必要手段,是大家共同標榜的價值觀……
本來就是因為利益團結在一起,如果不談義氣隻談錢,那小弟們不得分分鐘一盤散沙?
這就跟大洋彼岸明明是全世界收馬仔,嘴裡還要不停喊“弗瑞登”、“迪馬克雷西”是一個道理。
你也可以把這叫打造共同意識形態。
果然,不少知曉幾人之間“恩怨情仇”的小弟們聽到這番話,看向胡大誌的眼神都有些閃爍,不少還帶著鄙夷。
當然了,鄙視歸鄙視,這不妨礙他們繼續領工資喊大哥。
“嗬嗬……”
胡大誌倒像是沒事兒人一樣,笑眯眯的一點也不動怒。
“彪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你以為出來混,講義氣就能當飯吃?就能讓弟兄們免費替你賣命?
我跟了你十幾年,沒有我,你也打不下來這片基業!
這麼多年了,該報的恩我也都報了!
如今我也隻是拿回本屬於我的那一份而已。
再說了,你以為你進去這幾年,是誰辛辛苦苦帶著兄弟們守住了這片基業?
是我!
沒有我,靠阿星這種隻長肌肉不長腦子的蠢貨,咱們的地盤早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我特麼……彪哥你彆攔我!我今天要揍死這王八蛋!”
“彆衝動,冷靜!忘了之前大師說過的話了?”
阿星被程彪死死拉住,然後一句話就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對哦!
他上一秒還怒氣衝衝擼袖子,下一秒就重新坐回了沙發,嘴裡還不住喃喃念叨著。
“冷靜!冷靜!衝動是魔鬼!我不生氣,不生氣……”
阿星被攔下來了,但是胡大誌卻是皺起了眉頭。
不對啊?
這家夥平時不是最衝動易怒嗎?我那麼刺激他,照理該發飆了啊?
這跟他預想的有些出入了……
沒錯,胡大誌這就是用的激將法,想讓對麵先動手。
他知道阿星能打,彪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這邊就算人多,也不見得能占多大便宜。
不過……他們能打才好啊!
最好是能把他們全揍趴下,手下沒個輕重,弄幾個傷殘就更完美了!
法製社會,誰還不懂個“利用”法律武器了?
喊打喊殺那基本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到處都是監控,砍個人都沒有隱私了,犯罪成本極高。
作為一名有文化的流氓,胡大誌在這憋著壞,就是要讓他們先動手!
在公眾場合隨意毆打他人、起哄鬨事,造成公共場所秩序眼中混亂的,情節惡劣的會被認定為“尋釁滋事罪”。
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
但是程彪可是刑滿釋放人員,如果五年內再犯,被認定為“累犯”,在量刑時則會加重處罰。
隻要自己趁著混亂把現場弄得血腥一些,再找關係搞一份傷情證明,輕微傷弄成輕傷,輕傷弄成重傷……
那彪哥完全有可能被判五年以上!
雖說如今彪哥已經是虎落平陽,但胡大誌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兩人。
不說以彪哥的脾氣報複是肯定的,他必須斬草除根,否則恐怕連睡覺都不能安心。
另外就是……
他對彪哥藏起來的那筆錢動了心思。
作為彪哥的左膀右臂,他自然知道彪哥的身家絕對不止他弄到手的這些,應該還有一筆至少幾千萬的巨款!
隻是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裡。
又為什麼都快被逼到絕境了卻還遲遲不拿出來翻盤……
不過等他進去了,自己有的是手段讓他把錢的下落吐出來!
無獨有偶,在讓對方“進去”這件事上,雙方居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嗬嗬!對嘛!還是彪哥識時務,知道什麼叫好漢不吃眼前虧!
想當年,彪哥是何等意氣風發,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現在嘛……雄風不在了啊!
看來這兩年的勞動改造很成功嘛!”胡大誌語帶譏諷。
既然更容易動怒的阿星不行,那就換個目標。
果然,彪哥虎目一瞪,直接就要去拎酒瓶,阿星見狀趕緊拉住他。
“彆攔著我,老子今天非得教他做人!”
“彪哥!冷靜啊!你忘了咱們現在印堂發黑,不能動手的!”
“唔……”
彪哥動作頓住。
衝動了衝動了!
心中趕緊默念,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
胡大誌:“……”
看著即將動手,下一秒卻又重新坐回沙發的兩人,胡大誌眼角微微抽了抽。
你打我就攔,我打換你攔,你們兩擱這相互冷卻呢?
說好的一言不合呢?!
還有啊!印堂發黑是個什麼鬼?
“呼~”長出了一口氣,彪哥重新冷靜下來。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胡大誌,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如果是走投無路,被逼入絕境,兩人被胡大誌這麼一激,說不定真就破罐子破摔了!
可現在兩人的處境被孟浪這隻小蝴蝶的翅膀扇了個大起大落。
眼見著人生就要觸底,然後……彩票中了,錢有了,刑警隊長都喊自己哥,人生直接來了一個v字反彈!
這運勢來了擋都擋不住!
處境變了,心態自然也變了。
他們現在不是“困獸猶鬥”,而是“雌伏以待”!
現在,雙方都是獵物,而雙方,又都是獵人,比的就是耐心……
而冷靜下來之後,程彪也慢慢的發現胡大誌今天的舉動有些反常,像是故意要激怒他們動手一樣。
他是知道阿星的身手的,動起手也不見得能討的了好。
咬人的狗不叫,這不太像對方的行事風格……
這麼說的話……
他更冷靜了。
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胸。
“嗯!你說的也對,怎麼說也相處了這麼多年,雖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過既然你死皮賴臉地想陪我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