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快彆折騰那些馬蜂窩了,你來看看這些烏龜是怎麼回事?”
坡上,鐘老頭的小院裡,趙玉寶打著手電筒在青石修成的淺淺龜池跟前喊道。
而陳淩則和鐘老頭兩個在燈下扒拉馬蜂窩,用竹簽將一個個洞裡潔白肥嫩的蜂蛹給挑出來,放到腳邊的缽子裡。
聽到喊聲就起身走過去“咋了?”
話剛問出口就看到滿池子的各種各樣的烏龜在你壓我我壓你,疊羅漢一樣的三三兩兩抱在一起。
“嗨,趙叔你這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怎麼了呢,這是烏龜在配對呢。”
“啊?這都秋天了,天氣轉涼了還配呢?”
趙玉寶聞言被搞的一臉懵。
“當然配啊,一般就是在秋天才交配呢,明年入了夏後就下蛋了,你忘了你們今年來的時候,收麥前後,那不正是在麥田撿龜蛋的時候嘛。”
陳淩笑著說道。
“啊?原來真就是這個時候配上的啊,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配上,要懷到明年夏天才生出來?”
“是啊,畢竟烏龜要冬眠的嘛,冬天就鑽回洞裡或者躲到犄角旮旯,不動彈了,來年春上天暖了才會出來,過了春三月,營養也好了,這才下蛋呢。”
“那這中間的時間可真不短,我一直以為這玩意兒挺快的呢。”
趙玉寶撓撓頭,沒辦法,在這種事情上,老頭子也是有點憨勁兒。
兩人這邊說著,鐘老頭也趕忙過來瞧,“好家夥,好家夥,今天還真給你老趙看出事兒來了。”
這些烏龜都是山貓從狗場帶過來的。
趙玉寶養了麥田龜後,也被慢慢激發出了興趣,就每天跑到鐘家院子裡,給烏龜喂食。
主要是老頭子釣魚癮頭也大,坡下他們挖通的小河,現在魚越來越多,弄點小雜魚,再簡單不過,看著那些烏龜大口搶食就特彆過癮。
今天還真的給看出問題來了。
“還是這邊的環境好啊,自從三子弄了狗場養狗之後,我跟你嬸子這些年,基本天天要去狗場幫他喂狗,還沒見過烏龜配對呢。
還是這麼多烏龜一起配對。
嘖嘖,而且長得也快啊,老趙你發現了沒,三子把龜帶過來才一個月左右,這小龜就大了這麼多。”
鐘老頭說著,很快他家老太太跟杜鵑也過來看。
“環境好,也是趙叔喂的好啊。”
陳淩笑眯眯的把一隻小龜拿到手裡,這龜半掌大,是一隻黃喉龜,原來更小。
一般龜類都是夏天氣溫高的時候就長得賊快。
尤其母龜,長起來嗖嗖的快。
趙玉寶被誇得美滋滋的“哈哈,你家那兩個海龜怎麼樣了?我最近也沒去看過你那魚缸。”
“……什麼海龜,人家那是叫豬鼻龜,養得還行了,現在也沒那麼膽小了,趙叔你明天有空去看看就知道了。”
陳淩最近才慢慢發現,這豬鼻龜其實還挺特彆的,小魚小蝦吃得倒不多了。
反倒是魚缸裡的那些水草,和水麵的浮萍類植物經常被它們吃掉。
比專門吃這些的胭脂魚啃吃得還要凶猛。
不過幸虧陳淩的水景缸跟普通人家的不一樣,水裡也有靈水成分的,那些水草就長得很瘋狂。
這些愛吃水草的,倒正好把長勢很瘋的水草壓一壓。
“富貴,你小二哥又蒸了肉包子,喊上趙老師鐘教授他們,快過來吃吧。”
這會兒對麵隔了老遠的一個小院子傳來婆娘的喊聲,是陳小二家的媳婦。
陳淩聽了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客氣“好,我待會兒就過去吃,蒸的多不多啊,夠不夠我往家帶的。”
話音落,這邊一片笑聲。
那邊隱約也有陳小二氣急敗壞的罵聲,是在罵他媳婦。
陳淩他們這邊就笑的更歡。
“我們這邊的晚飯其實也做好了,做了點掛麵湯,還有你嶽父給的煎魚沒吃完,得趕緊吃了。”
趙玉寶家的老太太也說道。
陳淩頓時一拍手“那正好啊,待會兒去小二哥那邊拿點肉包子,搭著吃多好啊。”
“哈哈哈,富貴你啊,小二背地又要說你了。”
“嘿,老趙你不懂,對這樣摳門的人,你就得蹭他吃蹭他喝,像富貴這樣大方的,咱們就不好意思了,你說是吧。”
“老鐘叔說的這話對極了……咦,不對,我咋覺得叔你這是變著法兒點我呢?”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於是陳淩跟兩個老頭子就嘻嘻哈哈的去陳小二家蹭了幾個大肉包子吃。
還真彆說,陳小二這除了醋鹵麵,這包子就是一絕了,包子皮咬開直接一團肉,那簡直香的流油啊。
就是人太小氣了。
這人從小就這樣,據說他爹也是,對朋友仗義歸仗義,但真摳門性子卻是怎麼也改不了的。
他爹也挺好笑,發高燒,快燒糊塗了。
陪床的兒子兒媳婦記不得。
但陳小二搭檔老茂的探望記得一清二楚。
一問就說,老茂那肯定記得啊,老茂來看望我,給我拿了三萬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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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摳門加財迷,就是這樣了。
說歸說,鬨歸鬨,在一塊相處還是很輕鬆和開心的。
隻有陳小二的兒子大續依然很憨,看到陳淩就吸著鼻涕,摟著他的腿哇哇的哭著告狀,說睿睿最近都不跟他玩了。
也是,睿睿跟家裡的哥哥姐姐都玩瘋了,三個小家夥睡都睡一塊,哪裡還想得起來他這個憨小子。
不過陳淩今天吃人嘴短了,拿了幾個肉包子後,就一邊啃著包子,一邊就把憨小子抱回來農莊,讓他也跟著睿睿他們三個去鼓搗小鵪鶉,去抓著小狗喂奶,或者把大大小小的烏龜擺成一排排……
總之隨他們去玩吧。
他則去樓上陪王素素吃飯,給康康樂樂兩個小娃換尿布,抽空再寫一寫給畜牧雜誌的回信和一點新的小文章。
最近他難得有這個興趣,狀態比上學讀書的時候寫作文還要好,那自然就想著多寫點唄。
……
陳淩還在家裡有這個閒情雅致。
在縣城的魏軍就比較倒黴了。
可以說自從他亂搞男女關係被媳婦抓了現行之後,就一直過得不太順。
很多人在遇到挫折的時候,心思是很敏感的。
感覺所有人投來的目光都帶著嘲笑意味,感覺所有熟人都在看他笑話。
尤其是魏軍這樣的人。
剛剛得誌,又遭遇到了‘打擊’,那自然就更嚴重了。
當時被懷孕的媳婦抓了現行,還想要保住媳婦肚子裡孩子,碰到陳淩了,陳淩也沒幫他。
儘管陳淩確實是沒這方麵的關係,也沒這個能力。
但他可不相信陳淩是真的沒能力。
隻覺得陳淩是故意的,是在看他的笑話。
是報複他當初在風雷鎮的‘輕視’。
於是就懷恨在心,心裡眼不下這口氣,前段時間縣城廟會的時候,就給陳淩到處造謠。
本來吧,這類謠言傳得快,殺傷力不小。
但是誰知道隻過了個國慶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