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簷上,雖然嘴上說著不屑,但血煞的眼神卻明顯凝重了許多。
大陸貨色可不代表羸弱,石更國就是憑借著全民習練此功,才能在左側大陸上頂著斯特國的壓力硬生生站穩了腳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下麵那個小子的金身是通體銀色,但這種全身金屬化的表現隻有那門功法可以實現,而那個功法,可是有罩門的。
思及此處,血煞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腳下炸開一道煙塵後,立足的屋簷崩斷。
而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徐嶽近前,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那多如牛毫的血色細針。
點點血色寒光在徐嶽麵前連成了一片雨幕,幾乎近在咫尺,丹田處的火種開始發熱,在細針那濃鬱的血腥味已經開始鑽入徐嶽鼻腔時,狂躁的烈焰以他為中心傾瀉而出。
昏暗的深夜中當即炸開一輪金紅色的豔陽,密集的血色細針在觸及純質陽炎的刹那,便當場氣化消失,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細針被驅散,可危機卻並未消失,在噴湧出的烈焰擋住視野時,一道濃鬱的血光射入了火牆之內。
徐嶽身前的火牆被撕裂,血煞破牆而入,他渾身包裹著濃鬱黏稠的血色霧氣,這讓他暫時擋住了火焰的恐怖高溫,一絲殘酷的微笑浮現在嘴角,他手中的一根血紅尖刺已經快要觸及到了徐嶽肌膚。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這天下能躲過他這招血腥突刺的屈指可數,其中絕對不包括眼前這個陌生麵孔,他贏定了。
“當!”
一聲鳴響傳開,在血煞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勝券在握的一刺在此刻顯得如此可笑。
尖銳的血紅尖刺在刺中徐嶽腹部的肚臍位置後,並未如他想象的那般徑直貫入,而是宛如脆玻璃般寸寸破裂。
金剛不壞最高層,怎麼可能?
逃!
突刺未能成功,血煞腦中現在隻剩下了一個念頭,他身上的粘稠霧氣瞬間爆開,大片霧氣沸騰,與回卷而來的金紅色烈焰相撞,雖然霧氣很快便被焚滅,但也給他拖延了一息的時間。
手中的武器已經破碎,他化拳為掌,重重拍在徐嶽的腹部,意圖在推開對手的同時借力拉開距離。
可一掌拍下後,帶回的反饋卻讓他感覺自己拍向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堵金屬高牆,還是帶著密集尖錐的那種。
這是鋼化荊棘的被動效果,近戰之時附帶防禦反傷。
血煞一掌落下,徐嶽腳步未動,他的掌心卻傳來鑽心的疼痛,不過雖然逼退對手的目的並未達成,但這次攻擊也成功讓血煞前衝的力道消退,並轉換為動能使其身形轉為後傾。
身前是無法撼動的徐嶽,身後是回卷而來的滔天烈焰,血煞在與徐嶽稍稍拉開距離後,便右腳猛地跺地,體內的真氣迅速從腳底湧泉穴噴出,在兩股力道的加持下,他如旱地拔蔥般飛騰而起。
‘得救了!’
回卷的火焰在腳下掠過,死裡逃生的慶幸感這時才從他心頭湧現,在意識到他可能是在和一名疑是金剛不壞大圓滿境界的對手近戰時,他心頭滿是絕望。
不過隻要能拉開距離,打不過他還跑不過嗎。
此時尚在半空中的血煞思緒翻湧,他已經在構思落地後該往哪個方向逃跑了。
可還沒等到落地,就在腳下的烈焰將將掠過腳跟時,一隻銀色的大手已經從火牆中伸出,不偏不倚地抓握住了他腳踝。
剛剛湧現出慶幸當即消散,轉讓浮現出的是更加深沉的絕望,黏稠的血色霧氣在腳踝處冒出,可是能將石板腐蝕出凹坑的霧氣,落在那隻銀色的手掌上卻毫無作用。
腳踝處的手掌收緊,手指如同猛獸的利齒,血煞腿骨都在重壓之下哢哢作響,但最恐怖的並不是腳部傳來的劇痛,而是隨著那隻手掌的發力,他的身子開始極速下墜,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眼前是越來越靠近的街道地麵。
“不!!!”
“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三聲轟鳴在街道上傳響,平整的地麵上多出了三個深陷的凹坑,凹坑邊緣,到處是破碎的磚石和斑駁的血漬。
掄砸第一下,血煞的背部和大地悍然相撞,左側的凹坑出現,他的護體真氣潰散,大口鮮血從口腔噴出,意識陷入昏沉,隨後又被徐嶽再度提起。
掄砸第二下,因為護體真氣消失,這次是血肉和大地親密接觸,右側的凹坑出現,血煞背部衣衫全部破碎,血肉撕裂,椎骨受到重創,內臟咳出,意識陷入深度昏迷。
輪砸第三下,血液和肉糜混雜著破碎的石塊飛出,中央的凹坑出現,血煞左側小腿斷裂,全身骨骼破碎,椎骨淪為碎渣,五臟俱毀,暗沉的血漬從他七竅滲出,因最後一口氣息護住心脈,血煞進入瀕死狀態。
深坑外,徐嶽隨手拋掉那截斷裂的小腿,冷漠地看著坑洞內呼吸杳不可聞的血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