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石更國,一處昏暗的健身房內。
深夜中的健身房並未開燈,清冷的月光順著窗戶灑落進房間,一排排整齊擺放的健身器械反射出金屬特有的冰冷光澤,而在這些器械之上,透過月色可以清晰地看見到處都散布著乾涸的暗沉血漬。
順著血漬噴濺的形態看去,隻見越往健身房深處,其血漬分布得也越發密集,一直持續到最深處的小房間,血漬戛然而止,倒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奇怪動靜從門後傳出,像是在縫製著什麼皮革布料,而除了這些的響動外,還有一道少女的優美的歌喉從房間內響起。
“誰殺死了知更鳥?”
“我,燕子說,”
“用我的弓和箭,”
“我殺了知更鳥。”
視線追隨著歌聲穿過緊鎖的門扉,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在房間最中央位置擺放著的一張整潔乾淨的手術床,手術床旁側,一名身穿黑色燕尾禮服,麵頰上有著幾道黑色紋路,類似木偶裝扮的男子正彎腰站定,雙手在手術台上不斷忙活著什麼。
“誰看見他的死?”
“我,蒼蠅說,”
“用我小小的眼睛,”
“我看見他的死。”
優美的歌喉再度傳開,可木偶妝男子的卻雙唇緊閉,並未發聲,仔細聽去,原來那歌唱聲是從男子的胸腔中響起。
“誰取走了他的血?”
“我,魚說,”
“用我小小的碟子,”
“我取走了他的血。”
在伴奏聲中,男子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站直身子,收回戴著血跡斑斑橡膠手套的雙手,頭部僵硬地一點點偏轉,打量著手術台上那名少女。
“誰來為他製喪衣?”
“我,甲蟲說,”
“用我的線和針,”
“我來為他製喪衣。”
少女有著一顆嬌俏可人的頭顱,可自頭顱以下,卻不是少女輕柔曼妙的身體,而是一副肌肉發達的壯漢身軀,在身軀的各個連接處,頸脖、上肢、大腿等位置都有著一圈黑色細線縫補的痕跡。
“誰來為他掘墓?”
“我,貓頭鷹說,”
“用我的鋤和鏟”
“我來為他掘墓。”
打量著下方的少女,男子的眉頭緩緩皺起,他將頭顱重新回正,在哢哢的動靜中,舉起同樣僵直的雙手,抓住少女粗壯的右腿發力一扯,連接處的細線寸寸崩斷,右腿被完整的扯下,露出平整血紅的肌肉橫截麵。
“誰來為他布道?”
“我,烏鴉說,”
“用我小小的冊子,”
“我來為他布道。”
將手中的右腿高舉,迎向上方的明亮的無影燈,男子仰著頭,在明亮的甚至有些刺眼的光芒下,對著這條右腿仔細打量,還不時摩挲一二,終於在膝蓋膕窩處發現了一道細小的疤痕,他眉毛豎起,雙目圓睜,看上去十分憤怒,但詭異的是,那雙嘴唇卻依舊抿得緊實。
“誰來為他記史?”
“我,雲雀說,”
“如果不是在黑暗中,”
“我來為他記史。”
無影燈下,男子將右腿高舉,然後轉身憤怒的重重砸下,右腿砸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跌落在另一隻粗壯的左手之上,放眼望去,在這座房間的地麵上,還密密麻麻的堆積著數量眾多的殘破肢體,粗壯的手臂、大腿縱橫交錯,慘白的手指、腳掌相互纏繞,體積最大的軀乾層層堆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