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打工人,得知老板突然要視察,心裡肯定是多少有些坎坷的。
但汪平修不是正常打工人。
得知江祺要來視察,汪平修簡直喜出望外。
為什麼汪平修跟隨戲團在外巡演一個月,即使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要每周給江祺遞交報告,確定江祺沒事後給江祺打電話彙報報告內容?
還不是怕我老板忘了自己。
汪平修的職場守則和大宅院裡的小妾爭寵是一樣的,在真正做出成績懷上孩子之前,在老板老爺麵前多晃晃,彆讓老板老爺忘了自己至關重要。
當汪平修收到江祺的電話,得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江祺都要跟隨戲團考察的時候,汪平修心裡隻有4個字——
優勢在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佩吉校長,你拿什麼和我鬥?
看著汪平修殷勤的樣子,江祺那句“小汪子辛苦了”差點脫口而出。
“劉老板是吧?今天晚上吃個飯也行。”江祺點點頭,看向戲院眾人,“怎麼大家都來了?”
“老板,戲團的演出後天才開始,這兩天都在休整和排練。大家夥正好剛練完早功,聽說您連夜坐火車過來,就一起來火車站接您。”馮班主解釋道。
江祺恍然。
豫省相較於其它省份,看戲的氛圍相當濃鬱,戲迷數量多的可怕。汪平修發展的馮玲粉絲後援群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豫省的戲迷。
有市場,有觀眾,戲曲發展自然就昌盛。
不光鄉下地方每逢年節廟會的時候就大戲連台,城市裡的戲院生意也好做。論票的單價自然是比不上魔都的方圓劇院,可利潤實際上並不比方圓劇院低
去年戲團巡演時間有限,每個省都隻去了一個城市,豫省隻去了商都。
今年時間充裕,給豫省足足均了三個城市,商都是第二個。
巡演不可能不休息地連著也,就算戲團大部分成員吃得消,馮靈的嗓子也吃不消。基本都是唱一個星期休一個星期,或者唱一個星期休半個星期,交替著來。
現在正是休息期。
汪平修等人是直接坐大巴來的,江祺也跟著坐大巴去酒店。
一上車,江祺便問:“商都的票賣得如何?”
商都的這個劇院江祺有些印象,規模非常大,和方圓劇院一樣都有千人大劇場。
其實有千人大劇場的劇院不少,江祺為什麼唯獨對商都的這個劇院印象深刻呢?
因為這個劇院它加塞。
像方圓劇場,因為票賣的真的很貴,為了觀眾們的觀看體驗,劇院都是不坐滿的。
那些觀看體驗非常差的位置都是不對外賣票的,隻作為員工福利分給劇院的員工。
其它劇院也大多如此,畢竟舞台再大演員也隻有那麼多,一些各級角落裡的位置可能隻能看到演員的半張臉,花錢坐在這種地方,屬實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結果商都的這家劇院不一樣。
它不光賣坐票,還賣站票。
他賣的還不是普通的站票,有的站票站裡麵,有的站票站外麵。
江祺去年知道的時候都驚了,覺得這比掛票還離譜。
開始他以為是劇院為了謀利不擇手段,深入了解之後發現這居然是部分觀眾要求的。
商都的這家大戲院戲票賣得不貴,去年《皇女傳》巡演的時候,方圓劇院的戲票都賣到上千一張了,商都這邊最貴的位置也不過400多。
票價不誇張,導致一部分並沒有那麼富裕的觀眾可以咬咬牙,多買幾場票反複看。
商都這邊的觀眾多,劇院的千人大劇場又沒有方圓劇院的千人大劇場大,加上還有從其他地方跟過來搶票的戲迷,就導致戲票非常難搶。
因為難搶,所以劇院乾脆就開放了所有座位。特彆差的位置低價銷售,50塊一張,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結果還不夠。
有一些老顧客就提出要買站票。
站在最後一排的空地和兩邊的過道上看。
這個提議本身就已經很離譜了,結果戲院的劉老板也是個神人。
劉老板愛看戲,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看戲的那種。劉老板小時候沒少跟著爺爺奶奶擠在人群裡站著看,所以他本人覺得有人站著看是很正常的事情,就點頭同意了。
反正戲院也不多收錢,20塊錢一張站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結果還不夠。
畢竟站能站多少個人呢?空地和過道就那麼大,你還不能擋住坐著的觀眾的視線。
然後就有更天才的老觀眾,創造性的賄賂劇院工作人員,讓他們把門彆關的那麼緊,自己站在門外聽。
這下可是真聽戲了,一個演員都看不見的那種。
正常情況下,這種聽法基本上是聽不到什麼東西的。
千人劇院本身就已經很大了,門就算不關緊也有隔音。唱戲的時候演員是不會帶麥克風的,全靠嗓子,功底差一點的演員上台張口,最後幾排的人都不一定能聽到聲。
馮靈恰恰是功底非常好的那一批演員。
她在台上唱戲,站門外,真的能聽見那麼幾嗓子。
站門外的觀眾就全都自帶小板凳,貼著門和牆,偶爾能聽到一嗓子就高興,互相感歎一下真是好演員好嗓子,樂得不行。
這群老觀眾把劉老板都整懵了,不知道他們在樂什麼。
但觀眾高興,隻要不影響正常演出,劉老板也沒什麼意見,愛蹲門口就蹲門口吧,不收錢就是了。
江祺記得《皇女傳》演到最後幾場的時候,都有觀眾向劉老板提議,說千人大劇院的座位太大了,應該全部換成小板凳貼著做,這樣能塞進去更多的人。
麵對這個離譜到極致的意見,一向聽之任之的劉老板並沒有同意。他不同意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也覺得這個意見很離譜,而是因為不好換。
劇院也沒那麼多小板凳。
綜上種種,讓江祺對劉老板和他手底下這個神奇的劇院有著非常深刻的印象。
麵對江祺的提問,汪平修道:“賣得好極了,一周7場的坐票全部售罄,站票也賣光了。”
“商都這邊的粉絲多,我以粉絲團購的名義從劉老板那裡要了1000張坐票分給粉絲團的粉絲,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
說起這個,汪平修是真的高興:“老板,我來之前是真的沒有想到商都這邊的看戲氛圍能這麼濃厚,居然也賣站票,都快趕上我當年唱戲的時候了。”
“怎麼說?”江祺來了興趣,“你們原先戲班子還賣站票嗎?”
“賣呀!”汪平修道,“都一樣,有站裡麵的,有站外麵的。”
“碰上名角的戲,外麵的站票能賣裡三層外三層,人越多角兒越高興。唱到興起的時候喊一嗓子,外麵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我記得那時候還有戲迷會專門守在名角的宅子外麵,聽他早上吊嗓子。”
“一到早上,宅子外麵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人,邊上都有賣燒餅豆漿的,大家邊吃邊聽!”
江祺:……
我真的不是很懂你們戲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