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隔了好幾年忘詞兒了。
算了,不重要。
江祺張嘴剛想安慰江冰幾句菜肯定好吃,一扭頭就看見上菜了。
上菜了!
雖然是涼菜,但是,上菜了!
江祺砸吧了一下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遠處的服務員。
最先上的是什麼涼菜呢?
醬牛肉,蘿卜皮,乾拌牛肚還是羅漢肚?
去年泰豐樓上新的蘿卜皮分外清脆爽口,還帶點回甜,江茶搶了足足20斤,江祺等人吃了一個月稀飯配蘿卜皮的早餐,到現在江祺都還記得蘿卜皮的口感,念念不忘。
這要是先上一份蘿卜皮,再上一份皮蛋瘦肉粥,加點小菜墊吧墊吧。
呲溜。
很快,江祺就意識到第1道菜肯定不是蘿卜皮。
因為這道菜很大。
遠遠看去像一隻鳥。
一隻栩栩如生,立起來的,非常漂亮而且大,理論上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但就是不應該出現在盤子裡的鳥。
“錦雞鳴春!”有人驚呼。
“什麼春?”有人沒見過世麵。
江祺和江冰就是那個沒見過世麵的。
“這是……涼菜?”江冰都傻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服務員端來的錦雞鳴春,非常想問一句你們有錢人吃飯都這樣嗎?
不光日常生活追求藝術,吃飯的時候也追求藝術,直接把藝術品端上餐桌。
如果說江祺和江冰是沒見過世麵的驚,那許成和韓貴山就是見過的驚。
這菜是誰做的許成當然知道,就是知道他才震驚。
錦雞鳴春不是文思豆腐這種將一塊豆腐切成上萬根絲的完全炫技的刀工菜,它考驗刀功、考驗食材的搭配、更考驗擺盤和廚師的耐心。
這是一道極其費工夫,不用伸筷子去吃光看就覺得是享受的菜。
而這道菜的製作者江衛明,已經是一個年過百歲的老人了。
錦雞鳴春同樣在主桌那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江衛明頂著來自徒弟的師父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可以偷偷下廚還不叫我的死亡視線自豪抬頭。
江衛國不服氣地坐在邊上哼哼,覺得自己的菜端上來肯定也能技驚四座。
吳老爺子則是暗歎真是失策了,早知道我也做涼菜,第一道端上來震驚全場。
菜做得很漂亮,吃的時候就麻煩了。
江祺拿著筷子,第1次不知道該怎麼下筷。
是先吃頭呢,還是吃尾巴,或者吃羽毛,或者吃身子。
好像吃哪兒都不太好。
仿佛這一筷子下去把這道菜給夾壞了,自己就成罪人了。
許成看出了江琪和江冰姐弟倆的顧慮,笑嗬嗬地伸筷子夾走了尾巴上的一片用於點綴的胡蘿卜片,道“菜端上來就是給人吃的,想怎麼吃就怎麼吃,隻要最後吃進了肚子裡,不管怎麼吃都沒問題。”
“對對對!”江冰瘋狂附和,跟著伸筷子夾起一片胡蘿卜片。
江祺緊隨其後,把尾巴上的最後一片胡蘿卜片給夾走。
入口。
好吃!
美味!
delicio!
胡蘿卜片用滾水燙過,味道比生的要甜上不少,同時保留了生胡蘿卜片爽脆的口感。如果僅僅是這樣,這片胡蘿卜片也算不上好吃,水煮胡蘿卜是什麼味道自己回家把胡蘿卜扔進去水裡煮一下就知道,好吃不到哪裡去。
這片胡蘿卜片妙就妙在它似乎被一種添加了香油的混合料汁拌過,有一種奇妙、好吃且開胃的味道。
這種新奇的味道第1次出現在江祺的嘴裡,讓他一時沒忍住連夾數片胡蘿卜片,把錦雞肚子上的胡蘿卜片都薅禿了。
5分鐘後,吃完各色蔬菜絲、片、丁的江祺覺得自己胃口大開,可以再吃10斤菜。
吃,都可以吃,把禮金吃回來!
一道道涼菜陸續上桌,每道都是精心烹飪,放在尋常宴席可以豔壓群芳的精致涼菜,今天在錦雞鳴春麵前全都黯然失色,淪為配角。
江祺隻恨自己隻長了一張嘴,菜隻能一口一口地吃。
“如果我每天都這麼吃,我都不敢想象我有多開朗。”
涼菜剛上完,江祺就覺得今天的吃席回本了。
聽到江祺這句話,許成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略帶笑意,道“誰知道呢?”
“沒準真的會有這一天。”
許成隔壁的韓貴山?
哈?
泰豐樓終於決定過年也營業了?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