塚本沒想著野蠻撈錢——代入侵略者的視角,他將這裡當成了魚塘,沒想著涸澤而漁。
至於最開始流露出的要吞下明家的意思,無非是破屋效應。
這種手段,很容易讓對方最後屈服——想拿走你全家的強盜,最後“憐惜”你,隻拿走了三成,換很多人都得出現斯德哥爾摩效應……
可惜這種手段,在明樓三兄弟麵前,一丁點作用都沒有!
“嗬……”明樓用一聲冷笑的輕嗬表述了此時的心情。
他們哥三終究是專業的,沒有過多的表露情緒——他們來到了關押明鏡的地方。
不是特高課的審訊室,而是一處平方改建而成的住處,有日本兵把守,因為早早的得到了通知,見到三人後日本兵也沒檢查三人的證件便放三人進去了。
很簡陋的一處屋子,因為是聽到了腳步聲,明鏡便氣呼呼的坐在床邊,等著給進來的日本人看,但沒想到門被推開後,映入眼簾的不是日本人那讓人憎惡的臉龐,而是明鏡這連日來朝思暮想的親人的臉龐。
哥三也看到了明鏡,看到大姐隻是消瘦了些、渾然沒有受刑的樣子,他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麵對著看到他們後就忍不住熱淚盈眶的大姐,哥三齊聲輕喚
“大姐!”
“你們、你們都沒事,太好了。”明鏡激動不已,當她看到黑眼圈消瘦不已的明台後,再也忍不住的衝過去撲向了最疼愛的三弟,一把將明台擁入懷裡。
“大姐!”
這一抱,讓明台也忍不住淚流滿麵。
一旁的明樓和明誠苦笑著對視一眼,有種……酸溜溜的感覺。
明鏡很快就控製了情緒,一邊抹去眼淚,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說
“你們怎麼都進來了?這是想把我們明家一網打儘嗎?”
明樓乾巴巴的看了眼大姐,隨後眼神望向明誠,明誠本能的後退一步,心道
大哥你上!
明樓暗罵明誠不夠意思,又用眼神示意明台,明台更不夠意思,悄悄的躲到了明鏡的身後。
明樓暗恨,老三啊老三,我指望你吸引火力,關鍵時候,你居然……叛變了?!
明鏡太清楚這哥三的伎倆了,眼見自己的話沒人答,老二和老三又悄悄的退步躲避,明鏡便隻能凝視明樓——她不是不清楚兩人怕責罵的心思,但這時候不收拾老大難道要收拾兩個小的?
老大就該多替小的挨揍!
明鏡問“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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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樓
“大姐,這、這件事,這件事……”
“說啊!彆裝啞巴!”
明樓這時候也不敢拖延了,生怕氣到大姐,隻能垂首,小聲道“老三……我、我送出了明家的三成乾股。”
明鏡恍然,難怪哥三都不敢說。
其實她不生氣。
首先,她真的是抵抗分子——被抓之初,她已經做好了硬扛的準備,因為無論如何,她不能連累到三個弟弟。
但萬幸的是日本人沒對她用刑,三番五次的嚇唬後,將她關在了這間改建的平房,此時的她,已經明白了日本人的意思。
圖財而以!
她已經做好了妥協的準備。
隻不過她不能輕易的答應下來,她要表現的心不甘情不願,這才能符合她的身份。
沒想到最後哥三隻複出的三成的代價就換來了無事,其實明鏡還挺高興的。
所謂的乾股,她能接受。
因為明家到現在還有戴老板兩成的乾股呢。
眼見哥三一副理虧成這樣,明鏡心軟下來,便想說出自己早有準備,她緩和神色剛要說話,一直關注大姐神色的明樓趕緊阻止,悄聲在明鏡耳邊說
“罵我,再打我!”
明鏡一愣。
等了兩秒,明樓沒等來大姐的罵聲和巴掌,毫不猶豫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耳光扇在了自己的左臉上。
啪
聲音清晰可見。
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出現。
明鏡反應過來,立刻憤怒的喊道
“跪下!”
噗通。
哥三神同步的一致跪下。
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接下來,自然是明鏡憤怒的咆哮和質問,明鏡入戲也是極快的,憤怒的咆哮後,甚至都“暈厥”了過去,看得明台目瞪口呆。
大姐這演技,要是擱自己之前所在的青浦班,怕是能進前三吧?
兄弟三人一通急救,“可算”是把明鏡救醒了,一個個哭著求大姐保重身體,最後明台拿出了人在哪家在哪的說辭,“總算”讓明鏡“接受”了這個事實。
一家人演的太像了,竊聽的塚本根本沒發現異常,在明鏡失魂落魄的答應下來後,露出了得償所願的微笑——作為占領者,搞錢,真的太容易了。
明鏡“不得不”答應以後,這出戲自然到了最後的階段。
雙方默契的沒有留下文字信息。
作為回報,塚本的秘書將一張寫有人名的紙私下塞給了明鏡,又當眾從明鏡手裡接了過來。
起初明鏡並不知道這張紙代表什麼。
三兄弟也不打算告訴明鏡,可最終拗不過大姐強烈的要求,在回家的中途,明樓不得不低沉的說
“那應該是特高課查到的抵抗分子的線索。”
明鏡馬上明白了這是何意。
“好……毒!”
明鏡氣的渾身顫栗,在哥三安慰的時候,她驚聲道“我記得紙上的一些內容,共和新路189號!”
“我們想辦法通知他們!”
哥三沉默以對。
明鏡生氣的看著沉默的兄弟三人,憤怒消散後,她哀求“救救他們吧!他們都是……他們都是為了打鬼子啊!”
哥三依然隻能沉默。
不是他們無動於衷,而是……日本人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的。
大姐可能意識到不到,他們卻很清楚,他們離開的時候,日本人就開始了抓捕——而名頭,會冠到明鏡的身上。
由始至終,塚本不會承認自己抓明鏡,是為了錢。
所以,隻能將一頂坐實漢奸的帽子,戴到明鏡的身上。
……
醫院。
張安平站在病房門前,頓了頓後,臉上掛上了笑容,才推開了門。
“舅媽,我又來了!”
躺在病床上的消瘦婦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後,頓時露出了笑容,掙紮著要坐起來,張安平已經快步到了床邊
“舅媽,您就躺著吧。”
“不行——你坐,舅媽起來陪你說會話。”
見婦人這般堅決,張安平無奈,隻得扶著婦人坐起,將被子和枕頭墊在後麵輕扶著婦人靠下。
“你有心了!”婦人拉著張安平的手“你是忙大事的人,彆有事沒事就來看我這個將死之人。”
張安平忙道“舅媽,您的病沒您說的那麼……”
“彆騙我了。”婦人自嘲的道“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不傻。”
婦人說到這,眼角不由流出了晶瑩的淚珠,她趕緊將眼淚擦去,不好意思的說道“芽兒,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哪裡的話,您……您還是要保持心態樂觀才好。”
“芽兒,他來過了。”婦人的刻意放低了聲音,激動的緊緊的抓住了張安平的手,輕聲說
“我曉得,我曉得是你讓他來的。”
“我也……我也無憾了。”
一向能說會道的張安平,此時此刻卻沉默起來。
“芽兒啊,舅媽謝謝你的好心。”婦人忍不住再次流淚“你啊,以後也不要總和他強,你是個小輩……”
婦人喋喋不休的說著話。
她不懂國家大事,也不會像那些上流人士一樣高談闊論,此時此刻的她,抓著這個沒有血緣關係卻照顧她的外甥,囑咐著該怎麼和那個人相處。
張安平認真的聽著婦人的交代,心裡止不住的歎息。
舅媽其實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但這一生,卻攤上了一個永遠都不會滿足於現狀的丈夫。
甚至……
唉。
他心中幽幽的一聲歎息。
舅媽叫毛秀叢,她的丈夫——確切的說,之前就將她打發回老家的丈夫,姓戴。
這個可憐的女人,年輕時候為丈夫操碎了心,臨了,卻被丈夫嫌棄的不得不回了鄉下,鬱鬱之下,患上了子宮癌。
望著這個時日無多的婦人,張安平又是忍不住的歎息。
這也是他從不敢信任、從來都是如履薄冰的原因。
表舅……太冷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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