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警備司令部決意讓山本一木跟竹下俊帶隊突襲東山的時候,薅羊毛的人找上張安平的門了。
譚忠恕。
這家夥大晚上的找上了張安平,進門就將一份文件交到了張安平手上,然後,他做好了忍受疾風驟雨的準備。
因為這份文件,是他今天花了一天的時間做出來的“討債清單”。
小到冬軍裝、子彈乃至飯盒,大到迫擊炮無所不包——純粹就是將張安平當做後勤處長外加裝備處長外加師座了。
拿出這份文件的譚忠恕,自然也做好了挨批的準備。
他抱著的心態很簡單
淞滬支隊是你的親兒子,除了你這個當爹的寵愛外,實在是沒有門路去找這些——這上麵的東西他確信張安平湊不齊,但獅子先把嘴巴張開。
“另外單獨成立一個迫擊炮中隊,主炮手李副指揮帶過來了,你調點機靈的打下手。”
……
嗯,一個團級建製有這麼多的輕重武器,打三個日軍大隊不是問題吧?
兩個營有這麼多裝備,順便再苟一波,把兩個特攻隊炸成死狗……很容易吧?
我就喜歡拿著大炮跟你中門對狙!
日本的底層,有狂熱分子以自殺的方式讓服役的新郎安心做軍國主義的走狗,但見識過黃金魅力的人,可不願意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去拋棄一切。
他從沒有想過用特種作戰的方式乾掉日本人的特攻隊,因為他擔心固執的日本將領們由此看到特種作戰的優秀。
手下人想要將自己取而代之?
有人借自己的手,想要撼動這張利益網?
還是有人腦子進水了想觸碰禁忌?
“區座……”
正好這時候他的合作夥伴給了他一個建議
鬆室良孝想砸你的飯碗,那你……乾嘛不砸了鬆室良孝的飯碗?!
最後三輛車上,裝的則是拆解的1897型75速射炮,六成新,三門——該炮是一戰時候著名的“75小姐”,浪漫的法國人拿該炮和德國人的105、150口徑的大炮對轟,完美的演繹了什麼叫被降維打擊的典範。
張安平輕描淡寫的說道“就跟掛靠在你跟前的彆動隊一個性質,它還有個稱呼,喚做……特種部隊。”
張安平神秘的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隨後道“這些東西你安排一下——能下發的明天輪流先下發到老底子手裡。”
要不是阪本龍一在鬆室機關中擁有暗子,他連跑都跑不掉!
廠家將這嶄新嶄新的軍資,以合理的價格交付政府再賣給前線的師團,這也非常合理吧?
張安平擱下筆拿起了譚忠恕擺到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後旋即就失笑道
日本人不愧是擁有躬匠精神啊。
而彆動隊,有二十多號這麼凶狠的殺神!
讓他手裡的淞滬支隊,對上兩支三百人規模的特攻隊?
彆說是元氣大傷的狀態了,就是最鼎盛的時候,身邊再加彆動隊支持,他……也不敢!
彆名大阪師團的第四師團自然是第一個響應這種變廢為寶的生意,他們會以合理的折舊價收下這些軍資——分給第四師團的嶄新嶄新的軍資,在經曆東北的一場大雪後變舊就顯得那麼合理了。
他是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這麼的豪橫。
“不是——”張安平糾正“是我們的!”
感激過辛辛苦苦的日軍維修師們後,張安平開始發散思維
李杏雨本是偽軍的一個團長,策反後協助上海區炸掉了陳家橋軍火庫群,自然而然成為了淞滬支隊副指揮。
淞滬支隊秘密消化張安平整過來的軍資的時候,薑思安陰沉著臉找上了鬆室良孝。
嫌棄的口吻讓譚忠恕發懵,還在說反話嗎?
“此事,決不可大意!否則你我,必死無疑!”
正在草紙上做著推演的張安平從譚忠恕過來就聽到了——腳步磨磨蹭蹭,這麼心虛,整個東山肯定隻有譚忠恕一人。
他想都不敢想了。
氣勢洶洶的模樣讓鬆室良孝暗道我這段時間沒招惹這位吧?
他故作輕鬆道“岡本君,彆來無恙。”
張安平笑眯眯的看著譚忠恕,做掉頭要走之態的譚忠恕終究是不會走的,沒等來張安平的喝止後,他還是主動轉回了身
“區座,您一定有計較吧?”
譚忠恕疑惑“特攻隊?”
張安平邪魅一笑,這可是他給山本一木和竹下俊準備的厚禮!
但軍國主義的洗腦再厲害,也比不過黃金的洗腦。
李杏雨矜持的看著兩人,一副我見過大世麵的樣子,渾然忘了之前他看到這些東西時候是怎麼流口水的!
子彈,管夠的子彈!
可是,隨著司令部中傳來越來越確切的消息,他也越來越動搖了——豬鬃生意不掙錢,甚至還要賠錢,但相應的補償渠道卻讓他大賺特賺。
譚忠恕提早的準備不是白做的,氣也不吭,先把文件恭恭敬敬的擺到了張安平的桌子上——同是上校,他在張安平跟前,從來就沒想過當平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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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室!”薑思安一腳踹飛了低矮的桌子,怒聲道“你不要裝蒜!”
譚忠恕不語,反話就反話,噴就噴,我今天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區座,這些都是我的?”
“我立刻打電話!”
無數的念頭一閃而過後,鬆室良孝沉聲說
“岡本君,這件事……我們細查!”
張安平將寫寫畫畫的草紙放入了火中,注視著這些草紙快速的燃燒。
“應該快來了——等等你就知道了。”
“嘖嘖,迫擊炮十?”
副指揮李杏雨從第一輛車上跳了下來,一臉喜色的向譚忠恕打招呼
“譚副指揮。”
“馬上把東西還回來,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否則……”
阪本龍一選擇了當場義正辭嚴的拒絕。
但是……
轟他娘的意大利炮!
有人要砸他的飯碗!
當初他負傷的時候,張安平依靠遊擊隊的百來號人,把一個日軍中隊“戲弄”的近乎崩潰,最後一戰而下——參戰的遊擊隊、各種零散的武裝,最後就起了一個衝人數的作用,真正發揮作用的是張安平一個人!
國軍和日軍作戰,為什麼經常是人多的國軍被人少的日軍壓著打?
日軍可以做到一個班(分隊)有一門擲彈筒,擲彈筒五百米的有效射程下,國軍隻有挨炸的份!
驢車在夜色下走了一個多小時,過了東山入口的三公裡寬度的狹窄通道後,張安平才示意臨時充當車夫的劉新傑可以停下了。
“這件事……你過火了!”
開什麼玩笑!
他是格外關注彆動隊的,彆動隊有多能耐,他太清楚了。
“嗬,落子了!”
看,全程所有人都在受益,前線師團的廢棄軍資變成了嶄新嶄新的軍資,後方屯駐師團的軍資也沒有數據上的受損,大家還開開心心的都賺到錢了,多好!
可現在,一批軍資出問題了。
至於屬於第四師團的嶄新嶄新的軍資,這時候由廠家收回是不是很合理?
“我的作戰意圖?”
“阪本先生放心,此事之後,鬆室良孝的飯碗必然被砸!”
當然,獅子肯定是大張口了,但打個骨折也不是不可以……
“會死人的,會死很多很多人的!”
張安平聞言笑道“這些裝備配齊,這仗就能打了?”
這是什麼編製?!
罵挨了沒事,反正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得到了承諾的阪本龍一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獲得承諾的第二天,岡本會社跟鬆室機關就查到了他身上!
……
這十幾分鐘跟磨人,終於,車隊過來了!
一共16輛卡車,最後一輛卡車後麵拖著大量的樹枝用以清理走過的車痕。
譚忠恕不等灰塵散去便快步迎了過去。
月黑風高夜,譚忠恕跟著張安平從東山的營地離開,坐著驢車在夜幕下吭哧吭哧的外出。
薑思安深深的看著鬆室良孝,許久後說道“你的人攔了我的一個車隊。”
火箭筒,超過五十支嶄新嶄新的火箭筒,外加一卡車半的火箭彈;
迫擊炮!
81毫米、90毫米口徑的日軍製式迫擊炮!
李杏雨嘿嘿一笑“好東西,都是好東西!”
之前的淞滬支隊,輕火力(機槍、重機槍、迫擊炮)是遠超國軍平均水準的,甚至比最早的德械師都要高。
“區座,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張安平似笑非笑的看著譚忠恕“你確定你知道我的作戰意圖?”
“這你說的啊——我剛收到的消息,日本人打算動用兩支中隊規模的特攻隊來解決我們,客人已經定了,那該如何招待可就交給你了!”